小胖团这才反应过来，好像记得爸爸曾经说过这几个字。
“靳晚棠？嘿嘿~爸爸我忘啦。”她小声重复了一遍，不好意思的朝着老父亲憨笑。
座位上的靳老爷子笑呵呵的，执笔说道。
“小川，带着糖糖给祖宗上炷香，我这儿要记族谱了。”
小胖团温顺的被靳川抱进祠堂，一股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祠堂内供奉着祖先的牌位，地上铺了一排蒲团。
靳川指示小胖团跪好，看着她听话地照做，小脸上逐渐浮现出庄严的神情。
这才点燃三炷香，捏在她的手心。又给自己点上，向着对面作揖。
小胖团认真地学着，仿佛明白了其中的重要性，跟着他一起作揖。
插完香，靳川又带着小家伙磕头。
没想到小胖团诚实地重重地磕了一下，幸好她个子小，蒲团足够大，都磕着蒲团上了。
三磕之后，小胖团跟着老父亲站了起来，模样十分规矩。她微微转头望向老父亲，仿佛在询问自己是否做得正确。
老父亲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看着她的表情，肯定的点了点头，心中不禁笑了起来。
“糖糖做的真棒。”
被老父亲夸赞了，小家伙喜不自禁，整个人都欢快起来，也不要老父亲抱她了，迈着小步子自己往外走。
出门时，却被高高的门槛难住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
“小川，快抱着糖糖出来，这么高的门槛小心绊倒一下。”
外面有一个靳川叔叔辈的中年人提醒。
让靳川熄灭了看小家伙自己克服困难的心思，双手夹在小胖团胳肢窝轻轻一提。小胖团喜滋滋的在空中还倒腾着小短腿。
靳老爷子郑重的在族谱上写了靳川和靳晚棠的名字后，又高声喊道。
“老二靳全福，已逝一十二年，有子女共三人，有孙四人。”
“建军，建礼，带着孩子们进去磕头上香。”
人群中两个中年人高声应答，带着身后四个半大小子进了祠堂。
“老三靳全位，就是老头子我，目前还苟延在世。”说到自己，靳老爷子也还自嘲了一下。又对着人群中自己儿子说道。
“建海，带着孩子进去磕头。”
靳老爷子的孙子规规矩矩的跟着老爹进去，一点没有往日调皮捣蛋的样子。
“老三......”
“老四......”
......
“老十七靳全长，已逝一十六年。有子一人靳建良，已逝一十六年......小成，扶着你妈一起进去吧，给你爷奶你爸爸上炷香。”
人群中一个半大少年应了一声，两人走进祠堂。
他们待得时间是最长的，有十几分钟吧，出来后母子眼圈发红，竭力压制着才没有在里面哭出声。
扶着母亲出了祠堂，小成给众人鞠了一躬。
十六前年，他刚出生，爸爸就走了，那年妈妈在医院生下自己后，爸爸开着蹦蹦车，从村里拉着爷爷奶奶往医院走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逝去和新生在同一天发生，妈妈难以接受，这些年一直活在自责中。有时候精神还有点问题。
全靠村里接济着他们孤儿寡母。
此情此景，两人都不禁流下了无声的眼泪。
小成扶着母亲回到人群中时，有叔伯拍着他的脖子笑骂一句。
“男子汉大丈夫别掉眼泪！”
“没事小成，有你老子我们在呢，你好好读书，村里供你上学。”
“秀情，别哭了，让孩子也跟着伤心了。”也有人劝慰着小成母亲。
“你看小成这孩子多优秀，年级前十呢，你以后等着享福就行了，哭啥？”
......
看着这一幕，人群中的靳川也很唏嘘。
小成和他不同，从小比较腼腆沉默，有时候被学校里人欺负了，也默不作声，他那时候没少去帮忙找场子。
他和小成都没有父亲管教，甚至小成还有亲人在世，差不多的家庭环境，却养出不同性格的两人。
怀里的小胖团好像也被悲伤的情绪感染，乖巧的伏在老父亲怀里，小脑袋扎在靳川脖颈上。
老父亲怜惜拍了拍小家伙后背，抱紧了她。
他的成长轨迹毕竟是个例，现实中有多少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从小怯懦，被人欺负，霸凌。
心里涌现出对小成母子的同情和关怀之外，靳川心里又响起了警铃，他害怕自己对小胖团的关心爱护还不够，不知道小家伙渐渐长大会不会对妈妈有所思念。
他看过不少报道，很多女孩被小黄毛，被社会混子骗了感情骗了身子，那些女孩，或多或少都是原生家庭有所缺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