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将茶倒满,自然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看来正年从来都没有说过,那他也不便多说。
“苏正年当时可算是京都第一才子,相貌才华都是极好,可惜啊,天妒英才,有人终究是看不过,曾经的国士无双到最后也落幕了。”
“不知道苏正年此时如何?”
苏苒看向老先生,他眼里有些许泪光,她沉默片刻,声音沉闷道,“死了,四年前那个夏季。”
老先生听着她语气的沉闷,四年前这姑娘也才17岁。
想到苏正年居然早早离去,他长叹一声,“天妒英才。”
苏苒看着老人眉目之间满是可惜,想问出的话终究是没有问出来,因为她有太多想知道的事情了,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又怕想起老人那一段不愿回首的过往,师傅陪了自己大半辈子,一丁点事情都没说,师傅有傲骨,他宁愿将所有苦所有泪全部藏在心底,都不愿意将故事说出一丁点。
老先生沉默了许久,终究将所有想说的话全部压在了心里,化作一阵长长的叹息。
苏苒喝了口茶,压住心中的所有情绪,对着老人恭敬的敬了杯茶.
“老先生喝茶。”
老人看着她的动作,又想起了之前的苏正年,只可惜啊。
苏正年原本可以名扬天下,最后落了个狼狈名声,人到现在还没有回到家。
老人抬手隔空碰了碰茶杯,随后将杯中的铁观音饮下,现在说着过往已经没有任何用了,毕竟人都已经死了。
傅容止抿了抿薄唇,对于他们说的人倒是能猜到几分,苏正年当年在上层圈子很出名,他们这群小辈都知道,但后面随着苏正年的离开,家族逐渐落寞。
苏正年是原定的继承人,但他以前在政商道上出了些事情,随后被苏父取消了继承人的身份,又在千夫指的情况下,苏正年被迫被派到蜀地,期间发生了些事情,苏正年的消息也不知所踪。
后面苏家也一日不如一日,已经在上层圈子没了踪迹。
苏苒抿着杯中的铁观音,对于师傅这件事情,她一时之间并不想去查,因为师傅他老人家到死都念着亲人。
老先生和她相谈许久,最后让傅容止送了苏苒回去。
离开办公厅,她再次坐到了送自己来的那辆SUV上。
苏苒侧着脸看向窗外,窗外的景色在极快的车速下转瞬即逝,映入眼帘的景色也最终在脑海中消散。
她靠着座椅,闭上双眸。
脑中回忆着与师傅在一起的点点时光,那也是她小时候那一抹最明艳的色彩。
年幼父母离世,村子里都有着红事不请不来,白事不请自来这一说法,所以在同村人的帮助下,年幼的姐弟俩做好了父母的后事。
之后的苏苒带着苏尘,看着比自己还要小三岁的弟弟,听到他怯生生的叫自己姐姐,她最终没有想着抛弃他。
牵着四岁多的苏尘走完了父母的后事,他也不哭不闹,但最终看见活生生的父母只有一张黑白照放在那后,还是不由得红了眼。
他是小,但也能明白,之前宠他爱他的爸爸妈妈已经不会再唤他小阿尘了。
年幼丧父丧母,终究养成了苏苒有些孤僻的性子,没父母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管苏尘,她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也知道不能随意乱发火,但有一次终究是没有忍住打了苏尘。
这件事情也在他心里留下深刻印象,后面苏尘虽然小,但也学会了将心事藏进心里。
这也导致苏尘后面他遇到什么事都不愿意说,藏着掖着,对她这个姐姐也是打心里害怕。
所以她后面将所有情绪全部放在工作上,虽然年纪小,但也有人架不住tong工便宜就收了苏苒,所以她咬牙一直工作,用过多的工作来消费自己的情绪。
后面九岁的时候,苏苒承认自己有心机,有打算,所以在观察阵子苏正年后,决定想靠着苏正年学习这辈子都有可能触及不到的知识。
所幸师傅应该没有看出自己的算计,又或者是看自己可怜,才收了自己当徒弟。
就这样。
九岁那年,苏苒有了真正的依靠。
师傅教了自己很多。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都不足以形容他,他会的知识太多了,也教会自己很多东西,多到足以拿这些知识出生社会后在社会上生存。
师傅也很聪明。
聪明到苏苒一度怀疑师傅是不是从最开始就看出了自己的算计。
后来啊。
苏苒知道了,一个那么有头脑有学识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了呢?终究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所以那时候苏苒很怀疑自己,自己明明扮演得那么好,怎么就被师傅一眼看出来?
十岁那年。
师傅笑着揉着自己的脑袋道。
“苒苒你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