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你们治安工作怕是要更繁重了。”高峻霄侧首‘善意’的提醒。
聪明人聊天不需要太多细节,庞民彰立刻懂了他的意思:“高督办方便的话,可以把犯人的相片或者画像给我,我让底下兄弟们注意着。这么凶残的犯人,我也不敢留着,届时还得劳烦高督办派人来接收。”
高峻霄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人都是土匪,亡命之徒。你们只要报告他的行踪方向就行了,千万别跟,不然我那两位战士就是前车之鉴。”
“哈哈哈,高督办说笑了,上海哪来的土匪,我们这又没山,而且这里是租界,难道是逃犯?”庞民彰面上如常,心中却打起了小鼓,到底是什么人让军方都忌讳。
高峻霄似乎听出他的试探,平静的说道:“我实话说吧,犯人是华东地区的大土匪刘胜七,来四马路环玉坊赎他的8姘8头小青花。”
什么?庞民彰眼皮一跳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那个悬赏三十万银元的男人竟然来了上海,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后来去自如,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高峻霄说道:“刘胜七手段如此残忍,其实就是在发送一种警告,让我们别在跟着他。”
“嗯,可放他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是鄙人对匪区百姓的失职。”高峻霄面色凝重不像客套。
庞民彰现在很想抽自己两巴掌,没事多问一嘴干嘛,这会儿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高峻霄敢告诉自己实情就是想把自己拖下水,不过他还是客气提出的假设:“问题是刘胜七可能已经潜逃,不在上海了。”
“人应该还在上海,昨天小青花先回了环玉坊,送她回来的车夫之一就是乔装的刘胜七,所以被我们的战士反查出刘胜七的行踪,可惜他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狡诈。”
到底是军方,侦查能力相当不错,而且庞民彰总觉得高峻霄有种信赖感,他大胆说出心中所想:“一个通缉犯还敢冒着风险送8姘8头8回家,看来他对小青花势在必得。”
“正是如此,而且根据刘胜七以往的行为,其人性情乖戾,我越不让他带人走,他就越要带走,以此来彰显自己的能干。”高峻霄慢条斯理的分析到。
按着正常思路,下面就是拿小青花钓鱼了,庞民彰担忧的说道:“可咱们这都算阳谋了,刘胜七也不傻,他会做好相应的准备把人抢走。”
“就是阳谋,随势而动,随势而发。”高峻霄语气沉稳,好像成竹在胸。
庞民彰觉得这个高督办有点东西,心下起了协助之心,抱拳说道:“难得高督办心系百姓,不过租界是洋人说了算,还有红头阿三在搅屎,属下位卑,只能尽力而为。”
“多谢协助,我也是初来乍到,可能不大懂这里的规矩,到时候做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庞兄不要嫌弃在下才是。”高峻霄谦虚的说道。
“高兄太客气了。”庞民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我职位低但是我有位结拜大哥是警务处的处长,还是工部局警官学校的指导□□,在上海滩人脉极广。高兄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为你引见。”
“能有幸结交新友当然好。”高峻霄眼中一亮,“不过不急在一时,就算你义兄肯帮忙,时间上也来不及。”
“不一定,在下有一计不知能否帮到高兄。”在车里庞民彰同高峻霄作了长谈,最后庞民彰笑着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小弟做东,请两位大哥去环玉坊听小曲儿如何?”
“我这没问题,看你义兄的安排。”两人刚才相谈甚欢,高峻霄自然顺着庞民彰的意思,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入夜后,东风未借晚风先至。大上海的夜晚依旧灯火通明,霓虹闪烁,一片灯红酒绿。
暮色中,何清澄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走出报社大楼,今晚真是忙惨了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最重要的是她忙到忘打电话提前订车了,周围黑灯瞎火一车辆都没,她可怎么回去啊!
她抬手瞄了眼手表,快凌晨三点了,怪不得路上这么空旷,路远的同事都决定在办公室里凑合一夜,顺路的、家里近的都拼车的拼车,搭伴的搭伴,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清澄伸着脖子向四马路的尽头望去,红灯笼那里人来人往的倒是热闹,肯定有不少黄包车,不过小姨千叮咛万嘱咐,晚上绝对不能往那个方向走,当她还是小孩子吗,不就是青楼,能有多大事啊。
可脚刚踏出去几步,清澄又怂了,要不上楼去试试订车或者走点远路去大世界叫车吧,算了,再走几站路她怕是要晕倒在路边,还是上楼打电话订车吧。
打着哈欠,清澄顺着旋转楼梯向上走,来到报社的办公区,和底楼的大理石风格不同,办公区是打着油蜡的红黄色木地板,亮的能把清澄映出个模糊的样子,像是岑光瓦亮的铜镜似的。
吊扇在空中缓慢的转动,同事们有窝在沙发上休息的,有铺上报纸打地铺的,有趴在桌上小寐的,清澄不想打扰别人,蹑手蹑脚的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拨通了吴记车行的电话。
那头一直是盲音状态,始终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