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报社特别忙碌,成堆的信件又把会议室堆的满满当当,还有响个不停的电话铃声,办公室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紧急加印,随行采访,上一次这么忙还是因为孙文先生迁灵南京。
何清澄眉头紧皱用肩膀夹着电话,一只手在纸上不停的记录着新来的电报,另一只手翻找着资料。清澄被前线发来的新闻气到爆炸,狠狠地挂断了电话,巨大的声响瞬间被周围的嘈杂声淹没。
那帮可恶的军阀只知道内斗,莫怪国际上瞧不起咱们,瞧瞧他们对外的怂样!自己现在的心情正如鲁迅先生所言:怒其不幸,哀其不争。
每次战事都是老百姓倒霉,土地被占,房屋被毁,大批难民被迫南迁,据说北平城外都是东北逃来的饥民。而且黄河水涝,山东内旱,战火让本就艰难的民生更加艰难,眼看着就要到年关了,这可怎么办啊?
这边还没弄完排版,那边赵姐又催促清澄去把读者的来信分类送走,待会有客人来见史老板,得把会议室空出来。
催催催,催死人了!清澄抱着脑袋哀嚎一声,还是认命的跑到会议室,同另外几个同事把各位大文豪的信件按笔名打包好,除了鲁迅先生有特殊要求全都要,其他作家的把人身攻击的信件挑出来扔掉就好。
从楼上看邮递员已经在楼下备好三轮车了。在报社里没有男人女人之分,清澄撸起袖子运了下气,一把提起四十来斤的麻袋,抱到楼下去寄掉。
麻袋比她人还高,要不是熟悉的场地,肯定会摔跤,不过她习惯了倒也没啥。等运到了门口,邮递员还好心的帮她托了一把,清澄弯腰气喘吁吁指着麻袋说道:“这个寄到淡水路15号,这个寄到……”
“何小姐力气不小啊。”调侃的声音莫名的熟悉,清澄顺着绿色的裤子往上望去,懊恼的闭上眼睛,她怎么会把军装和邮差装搞混啊,明明邮差服更绿一些。
不过她现在看到穿军装的人就来气,根本不想搭理高峻霄。这男人现在隔三差五的就来报社门口晃悠,搞得现在报社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剿匪办很空吗?
“何小姐,不饿吗?要不跟我去吃饭。”高峻霄脱下墨镜露出真诚的笑脸。
“没空。”清澄转身就要上楼,猛地被高峻霄拉住。
“那我晚上来接你。”高峻霄锲而不舍的问道。
“不需要,我订车了。”清澄甩开男人的桎梏冷冷地的警告道,“还有光天化日之下,请高督办注意影响,再无礼我便要报警了。”
刚下楼的秘书赵姐赶紧陪着笑脸给高峻霄鞠了一躬:“高督办。不好意思,我们何编今天特别忙,怕是不能陪你。过几天再约她好不好?”
“赵姐!对他客气什么,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的人。”清澄直接插话不给高峻霄任何的说话机会。
赵姐扯过清澄的胳膊小声劝道:“哎呦,我的大小姐,别迁怒人家呀,打仗祸害百姓的是那些旧军阀。”
高峻霄那身军装在人群中委实扎眼,周围的同事开始对着两人窃窃私语,清澄见两人堵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向高峻霄使了个眼色,领着他走到旁边的小弄堂里,清了清嗓子说道:“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迁怒你,我很抱歉。”
“我接受道歉。”高峻霄背着手,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不悦。
“不过一码归一码,上次我在码头上已经跟你说的非常清楚了,让你另觅良缘,我近期没有结婚的打算。”清澄不得已把那天的话再重复一遍。
“我知道。”高峻霄点了点头。
“那还缠着我干什么,走吧,我快忙死了。”清澄直接下了逐客令。
高峻霄忽然话锋一转:“你上次对哈维说我是你未婚夫。”
“我瞎说的,为了让他死心回国啊。”清澄都气笑了,这男人就是在无理取闹。
她没法同高峻霄解释,哈维是通过她才愿意了解中国,她的形象在哈维那就代表了祖国女性形象,她只能扮演成一个寻到真爱的幸福女人,满足哈维作为骑士的童话幻想。
“虽然你平时说话真假参半,但是你敢说,我就敢信。”高峻霄镇定自若的表露了心迹。
“神经病啊,我不是你想象中贤良的大家闺秀。”清澄语气软了下来,“而且我都这么利用你了,求求你也死心吧。”
“不行,哈维临走前我答应他好好照顾你。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高峻霄果断拒绝。
“呵,我凭什么要为你们两个的自我感动买单。别一厢情愿了。”清澄不客气的怼到。
“我不觉得我是一厢情愿。”高峻霄自信满满的说道。
天啊,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呀,为什么她的追求者都是这种疯子,她好不容易把偏执的哈维送回法国,现在又被这位爷缠上了。
“这位爷,你瞧上我哪里我改还不行吗。”清澄有种发力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只能好言相劝。
“不知道。都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