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峻霄,你自己说说,你2月下旬或者3月上旬那段时间去干吗了?”熊司令点了点褐色的记事本向高峻霄使了个眼神。
被审席上,高峻霄提着手铐上的链条,起身向熊司令敬了个标准地军礼,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的洪亮声音说道:“我——去剿匪了。”
一时间,场下观众沸腾了起来,连门口“无意间”经过的人们都惊讶地停下脚步热烈的讨论起来,剿匪?刘胜七不是还在吗,难道是另两个?一点风声都没泄露啊。
“安静安静,大家安静。”李盛也没料到是去剿匪,但是马上回过神来主持会议,可收效甚微。熊司令见状重重咳嗽了一下,会场瞬间恢复安静,只能听到窗外雨滴拍打窗户的噼啪声。
“你继续,给大家说说你的行动路线。”熊司令环顾下会场,又转向高峻霄鼓励的说道。
“我差不多春节前就接到线报,杜汉斌流窜到金山的一个小渔村里,在那里鱼肉乡民,所以我们剿匪队从春节起就去金山布控了。”高峻霄从容的说着。
“可大家还是能在司令部见到你啊?”林参谋顶着熊司令不悦的眼神开口问道。
“长官不只是指挥打仗,金山毗邻东海与市区相比更为寒冷,我一开始准备不足,人到了才发现太冷了,为了避免非战斗减员,只能让战士先穿自己的便衣,我回来找赵处长申请厚棉服。”高峻霄耐心的解释道。
“赵处长,你来说说是这么回事吗?”熊司令突然点名赵处长。
“回司令,是这么回事,但正好赶上春节,被服厂都放假了,人员严重不足,我也是到处调度,高督办陪着我跑了好几家被服厂,又从外地紧急调来若干套棉服,才勉强凑够。”赵处长预感到自己会被点名,早早在心中整理好说辞。
“林参谋,继续问啊,汤参谋长派你来就是问清楚的。”李盛也趁机对着林参谋阴阳怪气的说道。
林参谋被说的尴面色尴尬硬着头皮继续问:“高峻霄,最后杜汉斌被剿掉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对于这个问题高峻霄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面露难色的看向熊司令。而身后的沈副官也担忧的拉着熊司令让他别说。
熊司令叹了口气悠悠说道:“事到如今不说也得说了,这关系到一位年轻军官的清白和前途,即便杜先生怪我也没办法了。”
“……剿了,大概三月底的时候,击毙匪首杜汉斌的时候我也在场。”熊司令沉吟了一会说道,林参谋没想到是熊司令回答,脸上是青红相接,那模样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话如同投入池塘的重石,一石激起千层浪,场下左右比邻的人小声议论着真相,这个可是个大新闻啊。
“不是啊,他剿匪管剿匪,不能抽着空接下头吗。”刘武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汤参谋长让他咬死了高峻霄。
“让你说话了吗?”李盛不客气的呛到,“行军打仗,你以为是和舞小姐调情,还抽空。”
李盛心中暗骂这种蠢货到底是谁发展的,真是瞎了狗眼,不知道金山渔村离龙华司令部有多远啊。
熊司令慢慢给众人解惑,高峻霄带着战士们冒着严寒去金山剿匪,辛苦半天人是抓到了,但是这个人是杜先生的堂弟,杜先生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派了个宗族长老,在杜氏祠堂前当着剿匪队的面,把带杜字的人都枪毙了。
匪首已死,熊司令也答应杜先生不再伸张此事,就是苦了高则修啊,自己没法给他请军功,他倒是一句怨言都没有。
之后剿匪队又收到线报,南京发的军饷被截了,队伍稍微整顿一下,又马不停蹄的跑到江苏去剿匪。
“有这种青年是国之大幸啊。”熊司令说道动情处眼眶都红了一圈,好像下一秒就要痛哭流涕了。
座位上,高峻霄看着熊司令娴熟的单人表演,真想拍手叫好。怪不得熊司令能在官场混的如鱼得水,原来不会表演的领导不是好领导,与熊司令相比他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这事和熊司令说的大差不差,可人家杜先生是做大生意的,封口费能少吗,就他那些普通战士每人都分能到30块大洋。
说实话,高峻霄确实不怎么在意杜汉斌之流,他就没当这是场正规的军事行动,充其量是次实弹演习罢了。而且冬天河水冰冷正好克制水贼,加上村民举报,没费多大力气就抓住那货。
真正让他头痛的还是刘胜七和不知所谓的海先生。
“把他给我扣起来。”熊司令突然脸色一变,凶悍的指挥卫兵把刘武奎抓起来。被抓的刘武奎发疯似的挣扎着,嘴里不停的求饶。
“你口口声声说则修和周接头,可你自己的审讯记录中根本没有提到这事,看来你还有隐瞒啊。”熊司令拿起手中的审讯记录展示给他看,上面按着个鲜红的指印,原来他看得一直是刘武奎的历史审讯记录。
这个审讯节奏把在场的人都看懵了,下面不该是痛骂刘武奎诬陷党国军官,然后给高峻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