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都不能去!”张充的声音穿透刺耳的警报声,落入大堂里每个人耳里。
“这里是公租界!你无权命令我。”威廉回身昂着脖子下命令,“我现在以公租界总捕房副署长的名义,要求你打开大门,疏散群众。”
两人仅隔了一米,威廉死死地盯着张充,用所有人都能听到声音警告他,千万不要做出任何轻率的举动,任何针对自己的威胁,都将视为对日不落帝国的挑衅,严重的可能会引发两国战火。
分分钟矛盾就将升级为外交问题,讽刺的是顶着黑洞洞的枪口,客人们一边高声呐喊为洋鬼子助长声势,一边组成人墙向大门推进。清澄顺着栏杆滑到了一楼大堂。
可是原本宽敞的酒店大堂,挤满了愤怒的群众,清澄几乎无法挪动,去锅炉房必须绕过张充他们。眼看着又强又急的民怨海啸,冲击着大门防线,骂声几乎要盖过警报声,小特务们节节溃败,就要招架不住。
砰砰砰!
张充卸掉了消.音,器,朝天连放三下空.枪,霎时,十来个阿三巡捕条件反射,齐齐举枪指着他。
时间就像凝固似的,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张充,张充脸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他环顾四周,向众人解释,酒店根本没着火,都是g党的阴谋。酒店的防火警报需要短时间大量烟雾才会触发,要是有这么大的烟怎么会没有明火。
刹那,众人一片哗然,不过马上有人反驳,没见到明火不代表没有,可能在楼上或者在角落里,万一烧到楼下,大家逃都没法逃。
威廉趁机要求张充按民意开门,不然出了大事故,徐桥都保不住他。对面的张充淡定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文书,展示给威廉。
这是一张租界总督察签署的逮捕令,张充希望威廉好好配合,下任署长才有机会坐上去,因为CC要抓的人是周(男神),非常重要的一个g党干部。
逮捕令宛如重拳,一下砸在威廉脸上,论是傲慢如威廉,蓝眸里的凶光也泄了大半。若是放跑了周(男神),他恐怕得负则连带责任。
租界的阿三巡捕端着枪面面相觑,有个大胆的走到威廉身边建议,不要蹚这趟浑水,在火烧到自己身上前,先撤吧,别管这里人的死活了。他们同华人长得完全不一样,不会混进g党的要犯。
提议似乎打动了他,威廉摸着卷胡,两只蓝眼珠滴溜溜的转动,大概在考虑得失。
原本围观的宾客听到洋大人竟然如此无耻,不顾体面,纷纷向他们砸去拖鞋和鞋子,所有人叫嚷着要出去,我们不想死。
可悲啊,清澄冷眼瞧着他们软绵绵的反抗,心底不住叹气,国人什么时候才能看清洋大人假惺惺的保护,实则是侵.略后的绥靖。
自己当家做主不香飘吗?清澄算是明白豫才先生的感觉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尊严是自己争来的,万不可靠强盗的施舍。
懒得再听他们争论,清澄贴着墙壁,半步半步的挪动,总算偷偷摸到了前台。
突然,听得有些麻木的警报声随之消失。
“股长,我们发现烟雾点了。”一个小特务匆匆撞开人群前来汇报。
他附耳对着张充报告了些什么,顿时张充眼中凶相毕露:“所有人都给我抱头蹲地,搜身!”
“凭什么?”有个客人起身反抗。
砰!张充连遗言都没给他机会说,直接枪杀了那人。酒店的客人都被吓的尖叫起来,下意识的退开一大步,他们意识到特务们不是闹着玩的。
大滩的血渍从尸体身下蔓延开来,铁锈味窜进清澄的鼻尖,她没想到张充真的会不分青红皂白大开杀戒。他和抢银行的劫匪有什么区别,也不是,特务杀人不算违法,只要给别人扣上g党的帽子,他们就是执行公务。
对此威廉和阿三巡捕更是连屁都不敢放,典型的欺软怕硬。
不过让清澄更奇怪的是救火会离这不过几百米,消防警报响了那么久,他们怎么还不出警?难道是望火台没看到明火明烟,所以不出警。
压住胃底涌起的恶心,清澄透过前台观察四周,屋内除去巡捕房的人,全是普通百姓,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刚才抽烟特务的尸体被发现了。
从特务尸体缴获的烫手山芋,正好好的别在她腰后,若是被搜身的话,不仅枪会被发现,而且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也会暴露。
一不做二不休,她佯装害怕的缩入前台下方,脑袋非常“不小心”顶了下前台桌板下的按钮,这根线直通总捕房的报警系统,但是在宾馆里却听不到任何响声。
还有那把烫手山芋,清澄迅速从后腰拔出它,反手摸到桌下的垃圾桶放了进去……
“你,出来!”特务突兀的呼喊,令清澄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老……老总,你叫我。”清澄不知所措的举起双手。
不等众人反应,桌下藏匿的两个前台员工和清澄都被特务揪了出来,清澄正庆幸没被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