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高中后就很少回家了,参加工作后,更是少得离奇了。一年、两年回家一次,尽管有很多很多说服自己不能回家的理由,在同事、领导面前还要装得满不在乎,但内心长期受到良心的遣责,这种痛楚又有谁能知道?
我也得找理由回家!
每次回家总是要经过精心策划,先电话通知母亲什么时候可以到家,听母亲在电话的那头唠叨十几分钟, 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
但是,每次回家,总不免要伤心落泪两回。
一是还未到家门口,总是很远就看到母亲那种等我回来,等得心急的模样,站在家门口,背又弯了许多,白发又少了,我鼻子一酸,泪水就难以抑制的掉了下来。
二是每次离家的时候,母亲总是要送出来很远,一些话不知道要重复多少次。以前总是嫌母亲唠叨,待自己为人父后,就能理解了母亲,我在她的眼里,永远是她牵挂的孩子。母亲每次送我走时要说一句话:“孩子,下次你什么时候回来?下次回来我还不知道能不能睁开眼看得你到”。
这些话语总是让我心里隐隐作痛, 只能仰起头来,防止泪水掉下来 .....是的,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了,她年轻的时候吃苦受累太多,父亲又去世得早,她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弟拉扯大,真不容易。
由于长期的生活压力,母亲老得特别快,现在母亲的身体快弯成90度了.
记得我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由于成绩不好,老师经常批评我,于是开始厌学逃课,不想上学了,任凭母亲怎么劝说,就是不去上学了。母亲一气之下就抓着我往学校拖,母亲个子小,力气也不大,我家离学校大约有两公里路程,母亲从早上7 : 00开始抓着我拖,拉拉扯扯,时而背起我,时而又拖着我走,一直把我拖到了学校。待到学校没有一会就开始吃中饭了,母亲当时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了,其中当然也还掺了不少母亲的泪水。
我那时好恨母亲,邻居的几个伙伴不是也没有去读书了么,他们的母亲就没有这样横蛮的拖呀、逼着他们的孩子去上学,他们是多么的自由,可以上山掏鸟窝,可以下河抓鱼......
时过境迁,我也为人父了,我理解母亲当时是多么的伤心,母亲没有读过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她把希望全寄托在我的身上。
母亲的身体状况,一年不如一年了,想起母亲那佝偻的身影,心里又是一阵阵的痛,游子在外,不能时常陪伴母亲,一年一度的母亲节又到来了,我身在异乡, 只能翘首北方,在心里默默地祝福母亲。
母亲,哪天如果您真的要走了,您一定坚持,一定要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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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的一天收到母亲病危的电话,我急忙往家乡赶回,在医院里见到了母亲,医生说已经年老,身材是“油尽灯枯”的地步了,但母亲已经不能大声的说不出话了,但她老人家心里还是特别明亮,她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声音非常微弱,我把耳朵凑过去,才听到母亲说“这下什么都不要了!”,瞬间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几个小时后,母亲就这样依偎在我怀里,我双手抱着母亲,看着她安详的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又过了五年,梦回故里——
昨夜的梦里,依稀,
我又回到了久别的故乡!
老远就看到母亲站在门前眺望,
仿佛早就预知我们一家要归来。
…………
在八十年代末的九月里,
我披着长发穿着紧身喇叭牛仔裤,
在“摩登”的潮流中,
背着帆布包挤上南下的“绿皮”
在“哐啷—哐啷”声中,
看着列车外“倒退”的风景,
唱着“故乡的云”离开了故乡!
——为了梦想中的“诗与远方”!
那时二十刚出头是位懵懂的青年,
独自穿梭于南方冰冷的城市,
不太懂得人情世故,
更不懂得故土乡谊。
常在倍思亲的佳节任性的驻守他乡,
任凭母亲椅门翘首遥望,
也惹得亲戚们背外的一身“意怪”
无奈的我坐在他乡冷清的公园,
从怀里掏出口琴奏一首“故乡的云”
竟然也能鼻子酸胀二眼婆娑,
思乡是我一个解不开的结……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
多少个不眠的夜里,
多少次梦回故里,
在梦里哭,也在梦里笑。
童年的往事在梦里回映,
是不是人老梦多思乡情更切?
是不是故土越远情怀更厚重?
昨夜旧梦又来袭,
梦里带着一家回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