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不止一条蛇。
还有几条正从窗户边缘游移下来。
茶玖吓得手脚并用,直接往宗樾衣襟里面钻去。
“从来只见猫逗弄蛇,像你这样被蛇吓成小怂包的猫,我倒是头一回见。”
宗樾调侃了一句,便将茶玖从衣服里揪了出来,放在床上。
他自己抽出了榻边的长刀,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屋内的几条蛇。
茶玖这才明白,宗樾是何等警惕。
即使入睡也能飞快察觉到几乎没有动静的蛇。
枕下,榻边随时放着匕首和长刀。
他睡着的时候身边不允许有活物,这并非借口戏言。
不一会儿,云安也赶了过来,看见王爷房间里被砍成几段的蛇体,他脸色苍白,马上跪下。
“燕归楼溜进了十几条蛇,属下未能及时清理,惊扰王爷,还请责罚!”
宗樾平静地拿着白布拭擦刀刃,道:“让云康去查。你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自己去领罚。”
“是。”云安并无不满。
在摄政王身边做事,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奖罚分明。
这次是他失职了,领十五鞭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宗樾回到床榻上,看着那原本平坦的被子中间顶着一个小鼓包。
那鼓包抖得像筛糠似的。
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宗樾怕她闷坏了,便将被子掀开一半,安抚道:“好了,现在没有蛇了,回去睡吧。”
茶玖默默用爪子把那掀开的被子盖回来,继续藏在被子里,假装隐形。
宗樾:“……你不想回猫窝?”
茶玖沉默:谁家好人想睡猫窝啊。
最终宗樾还是妥协了。
他把长刀放回榻边,将茶玖连带着被子一起挪到床的里侧,自己也躺了下去,开始闭目养神。
茶玖见他不再驱逐自己,胆子也大了起来。
她直接走到宗樾的手边趴下,把他温热的掌心当做枕头,舒舒服服地眯起眼睛睡觉了。
宗樾掀眸一看,只见手掌上好似长了一颗猫咪脑袋。
“……”
罢了。
自己捡回来的猫,不迁就着还能怎么样?
……
身边躺着一只猫儿,宗樾本来没打算睡着。
可不知为何,听着猫咪那细微的,极有规律的呼吸声,宗樾自然而然地也感到一阵放松的困意,竟不自觉地深睡了半个时辰。
这还是他少有的一场酣畅淋漓的睡梦。
醒来的时候,那原本睡在手边的猫儿,不知何时趴到了他的胸膛上,濡湿的鼻尖一动一动地呼吸着,睡得香甜。
“王爷。”门外响起云康的声音。
宗樾轻轻地把茶玖拿下来放在床上,还将被子一角盖在她的肚皮上。
然后他才披了袍子,脚步无声地走到外间。
云康将查来的消息禀明:“这批蛇是玉津园的总管临时派人去买的,说是打算用在今晚太后的寿宴上做蛇羹,不料厨房的宫人没看好,便让这些蛇逃得到处都是。”
宗樾身上的玄色外袍随意披着,慵懒恣意地靠坐在椅子上。
指节叩响桌子,眉眼处嘲讽。
“寿宴的菜品早在两个月前便被拟定,而且最终还需太后过目方可,轮得上一个小小的玉津园总管更改吗?”
云康又道:“应该是得到了陛下的命令,这玉津园总管也是陛下和林家那边的人。”
林家是小皇帝生母的娘家,如今的林国公是天子外祖。
不过这林家人向来庸碌无才,先帝在时并不得重用,只是后来靠着林贵妃被鸩杀卖惨,与同样失去母亲的小皇帝惺惺相惜,才博得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国公位置。
林家为了将小皇帝的心紧紧拉拢在自己这边,私下经常拉踩太后和摄政王。
因此小皇帝如此厌恶和仇恨二人,其中很大的原因出自林家。
这时,一只刚醒来的猫睡眼惺忪地从内间走出,慢慢悠悠地跳上了宗樾身边的软垫椅子上趴着。
“你醒了?”宗樾将她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缓缓打理着她身上睡得乱七八糟的毛。
“喵呜……”茶玖懒洋洋地回答了一声。
宗樾揉着她肉乎乎的下巴,换来不痛不痒的一爪子。
云康沉思片刻,又道:“会不会与太后有关?太后与我们王府向来不和,说不定这次也默许了陛下的行为。”
茶玖这下可清醒了,朝着云康嚎了一嗓子。
皇帝做的蠢事,别和她沾边!
宗樾将她的脑袋拢在大掌之中,捏着她喵喵直叫的嘴巴,强制静音,且道:
“我与太后之间并没有真正的恩怨,只是陛下不希望我们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