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政将那香囊珍而重之地收入怀中。
他自动忽略掉这是沈氏所缝制的,而只把它看做是茶玖贴身佩戴了两年、又亲手赠与他的情谊之物。
心里美滋滋的。
看着茶玖变得空荡的腰间,耶律宗政想了想,又把自己腰间佩戴的墨玉镶珠龙形佩摘下,亲手挂在她的腰上。
茶玖受宠若惊:“陛下,这枚玉佩对臣来说实在过于贵重了,臣受之惶恐!”
这个时代的玉料开采技术还十分落后,很少能得到好玉。
可耶律宗政这枚龙形玉佩却玉质柔润,萤光生辉,佩在腰间犹如沧海明珠系在身上,华贵耀眼,可见珍贵非常。
“玉再名贵也是死物,怎可与人相提并论?” 耶律宗政抬眼看她,眼底某种不知名的情绪灼热非常,欲待喷发:“何况在我眼中,晏阳你才最是贵重。”
茶玖:“!”
系统咬着小手帕,身形扭动:“陛下好会!”
看着自己的玉佩挂在了茶玖的腰上,耶律宗政莫名感到心气顺畅。
马车晃晃悠悠地离开西园竹林,却没有直接回宫。
好不容易出一趟宫,而且还有茶玖相陪,耶律宗政自然不会那么快回去。
两人在京中闹市逛着,恰好碰见街头有吞剑喷火的杂技表演,便停下来观看。
茶玖看得入了迷。
那双水润盈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小嘴微张着。
萤白精致的小脸随着惊险的表演时而紧张,时而惊叹,最后和周围的百姓一起激动抚掌,脸颊都染上了淡淡的绯红。
耶律宗政的眼神全程都没在杂技上。
他被茶玖脸上那生动活泼的表情吸引住了,忍俊不禁。
最后茶玖兴奋回首,问他:“好看吗?”
耶律宗政盯着她晶亮的眸子,毫不迟疑:“好看。”
一旁的小顺子在心里嘀咕,陛下这说的是杂技好看嘛?分明是在说贺大人长得好看……
但他已经不觉得惊奇了。
毕竟这一路上,陛下在面对贺大人时流露出来的亲昵和宠爱,几乎称得上是毫无底线……
现在不过是盯着贺大人的侧脸出神,并且满眼温柔地夸赞一句贺大人长得好看而已,又有什么呢?
君臣融洽,莫过于是。
小顺子点点头,肯定自己,继续跟上主子的步伐。
两人在京中逛了一圈,也差不多疲乏了,便找了处酒楼歇脚,顺便点了些吃的填填肚子。
趁着饭菜还没上来,茶玖把手支在栏杆上,津津有味地听着楼下说书。
如今她在耶律宗政面前似乎已经放开了戒备,不再像从前那般谨小慎微,拘谨守礼。
耶律宗政将她的细微变化看在眼里,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欣喜,端起茶杯啜饮,掩去唇边的一抹笑意。
晏阳对他越亲近,越好。
楼下的说书先生正以格外夸张的语气,讲述着当初耶律宗政是如何攻入皇城。
“……只见当今陛下身披玄甲,手持巨刀,策马冲入殿中。身后瞬间化出金龙咆哮,吓得那旧帝面青口白,肝胆破裂,半晌便没了声息……殿中众人皆跪地臣服,直叹陛下是真龙下凡……”
“噗嗤。”
茶玖听到这里,眼尾都笑出了泪花。
她看向坐在对面的耶律宗政,忍不住问道:“陛……叶兄,那旧帝当真是被吓死的么?”
耶律宗政乐意为她解答,直言真相:“他在我攻进皇宫之前便写好了退位诏书,想以此换一条生路。不过最后我还是以毒酒赐死了他。”
前朝皇室血脉不除,无疑将利剑时刻置于头顶。
耶律宗政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
何况他根本不需要那退位诏书,也不需要名正言顺“继承”前朝的江山。
他要开创属于他的朝代。
茶玖听罢,啧啧道:“那这些说书先生也太扯了,吓死和被毒死,差得不是一丁半点儿。”
耶律宗政轻笑,把玩手中茶杯。
“世人便是如此,拜高踩低,跟红顶白。如今我得势,便是真龙下凡。可若是他朝失势,恐怕我便是这些人口中丑态毕现,被活活吓死的旧帝了。”
他虽是笑着说这话,可语气中对世人凉薄的厌恶却如何都掩饰不住。
想必他在草原时,这样的经历也不少。
茶玖听到最后,神色凝重,竟下意识伸手覆在耶律宗政置于桌面的紧攥拳头上,甚至连两人在外不以君臣相称的约定都忘了。
“陛下请放心,只要臣活一日,便为陛下效忠一日,绝不琵琶另抱,认主他人。”
“何况以陛下的胸怀和才能,绝对不会有失势的那天,臣可以性命担保此言。”
不过她说完之后很快露出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