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有归入山林之意。哪怕自己已半只脚跨进暮年,却也颇有种重回往昔的冲动。
“少爷,信不信孙叔叔倒数三个数……”
孙涛手指刚落于嘴角,不等话毕,沈秋波的脸上已经说明了一切。
“孙叔叔,您可真是说一不二啊!”
“呵呵,毕竟这些事情,孙叔叔可都一五一十的经历过啊。”
孙涛观其脸色,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但沈秋波其身,虽佁然不动,内里酥痒,却比先前更甚。骨肉如被千万蚂蚁过隙,啃食土壤,针透河堤,断然不肯停歇。
倘中途而废,定不为沈秋波作风。只得咬牙切齿,令汗水勾勒肌肤。内力于肩骨处,从上猛驱至胸骨,仿佛受人一掌,伴随疼痛席卷脑海,沈秋波使劲吞咽口水,终不愿为此痛所屈服。
疼痛欲走,酥痒未完。好一个一关接一关。沈秋波不曾喘口气,内力于胸骨快速折回,冥冥中犹如强扯硬拽般,撕痛竟环于耳垂,后才退还于肩头,形成一股气圈,徘徊不前。
这一段经历,扎根进沈秋波心中。在他周遭脚下,无一处干燥尘土作伴。本以为可暂歇一二,聊闲于孙涛与铃铛。铃铛观其气色,欲说不说,只背过身去,不见悦颜,不见容面。孙涛则轻揉沈秋波肩头,二人虽不多言,沈秋波亦领其会。
沈秋波心念试探肩头,停留的气圈此时正好散去,形成出比先前更为浑厚的内力,顺肋骨急转直下,宛如被赋予灵魂,疯狂找寻出口。沈秋波每分每秒忍受痛与痒的煎熬。如果说先前速度,只是蚂蚁缓行攀爬,那此次便是一发利箭,不顾一切刺穿阻挡的任何,接连反复,令沈秋波大为懊恼。
“真当小爷是吃素的?”
控心神而牵内力,这是孙涛教由沈秋波的第一堂课。好比雪中送炭,该出手时就出手。
眼、心与鼻自然不动,非沈秋波不作变通,书中所言,自有道理。不去回想任何人与事,只感受当下盛景。铃铛、孙涛二人尽在他眼中,未顾及二人眼光,只求内心所安。
“孙先生,晚辈不明,还望赐教。”铃铛注视着面无表情的沈秋波,拱手向孙涛相问。
“万物皆明,不如心灵。直面内心,方见天地。”
“铃铛姑娘,少爷的目光,不止有你有我,还有他自己。”孙涛始终直视沈秋波的眼睛,在那里,可以望见这片天地,尤为晴明。
“明白了,孙先生。我见万物,即我。”铃铛再度拱手以礼,这次她的神情,尤为恭敬。
世间万物,包围着沈秋波。反之亦然。皆化为平静,尽数揽于沈秋波手心。在轻开轻合间,双掌反复摩挲,速度由快至缓,如同溪水漫江,柔和不失刚劲,最后双手平放于膝,张开嘴巴,一口浊气涌现,渐渐消散天地。
你我本为同根生,何必狂躁?在沈秋波心神的一番整顿之下,体内的内力彻底归于平静,缓缓流转于骨骼各处,不再受一分一毫的阻挠。除了给沈秋波身躯,带来一丝舒适的酥痒外,还额外让丹田增添一抹沁心入脾的清凉感,这般催动下,沈秋波又接连吐出三口浊气。最后一口,较之以往,颜色略黑,但换来的景象却如拨开云雾,预示着洗髓的成功。
“少爷洗髓成功,孙叔叔为你感到高兴。”孙涛迎面而来,堆积的皱纹里,压抑不住的温和笑意。
“说说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铃铛暗中流露出一丝羡慕,很快被压了下去,以至于师徒二人未有察觉。
“看!小爷我抬头望天,山青水阔!但天不止是天,更像是一道崭新的路,在等小爷我前去开道!”
却也如此,少年话语狂傲却不失真切,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绝不是花言巧语,实则为脚踏实地。
少年气概,可破苍穹!
“够豪气啊!”一向很少展露出激昂情绪的铃铛,忍不住对着沈秋波的面庞,竖起大拇指来。
“少爷,洗髓并不是最后一步。”孙涛足够把握沈秋波目前的心境状态,这也是说出这句话的契机。
“哈哈!孙叔叔,我知道《心波经》上面,还有最后一页。如果没有猜错,您说的最后一步,就是指它了吧?”沈秋波并未露出惊讶的神情,反倒是笑意充盈。
“没错,与其说是最后一页,倒不如说是打好根基的最后一步。毕竟《心波经》并不完整。”孙涛说道。
“嗯!我明白前前后后的过程,就是孙叔叔在帮我打根基。我从最初的润肢,再到锻体、洗骨,走到如今的洗髓,身体已经蜕变很大了!”
沈秋波坚信,通过自身不断地努力塑造,一定会让父亲刮目相看!
沉思片刻,沈秋波突然想起陈小满,算起来,已经许久不曾见面了,你现在走到哪一步了?……等着吧,陈小满,中秋那天,小爷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那就翻开最后一页,看看上面到底是什么吧!”铃铛打断了师徒二人的对话,因为这引起了她的兴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