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山,山峰的影子逐渐被拉长,湖面升腾起雾气,透过晚日的光芒,形成斑驳的色彩,微风从上拂过,带起不起眼的波澜,预示着天气不再那么炎热,虫鸣鸟啼不绝于耳,响彻山峰间,直刺云霄。
剥开略显颓色的树叶,夹杂着即将入秋的时光,从上至下,带来零零散散的特有味道,从中稍带些许悲凉味道,只许闻得,未可触碰。抽出悲凉味道,便有三道人影潜进夕阳,像是给夕阳涂上了一层淡薄的黑色墨水。
伴随着日暮渐行渐远,三道人影也跟着远处的苍山,藏进了土壤之中。地面的土壤被抠出一块,放在鼻尖使劲一闻,土腥味扑面而来,令抠出土壤的人将其随手扔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人不是他人,正是沈秋波。
“孙叔叔,您快说说,到底什么是通脉?”沈秋波拿起《心波经》左看右看,着实瞧不出门道,不禁眉头一皱。
“孙先生,我也有疑问,毕竟我天生体寒,身子较弱,能否经得住通脉?”铃铛看着沈秋波一脸愁容,忍不住发出笑声。
“是啊,孙叔叔,铃铛姐姐正因为如此,父亲才特意为其打造了一只手镯,里面蕴含着我父亲的内力,可帮助不断润养身躯。”
听到铃铛这么说,沈秋波暂时放下《心波经》,抬起铃铛的手臂观摩起来,好精美的手镯,想必父亲花费了不少心思,凑近仔细一听,还有清脆的回响传来。
“呵呵,不要着急。问题一个一个解答,才能临危不乱。”孙涛不再站着,而是拂衣盘坐于地,沈秋波观其动作,想来是一场受益颇深的过程,也学着孙涛的样子盘坐于地。
铃铛看看孙涛,再看看沈秋波,眼神又回转至孙涛面容,瞧见其脸上风轻云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便紧跟着盘坐于地。就这样,三人成对角之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孙涛待二人坐好后,轻轻抬手作抓取之意,《心波经》便听话般的落入了他的掌心。就在这时,沈秋波体内发出一声苍老的不悦,但没有任何人听到,包括沈秋波自己。
“害!能不能慢点儿!慢点儿?书可是要好生爱护才能完整流传,岂能随意糟蹋?”
看到孙涛细致入微的内力把控,沈秋波非常心动。仅仅只是随意地点空,书籍便来到了面前,这得需要多久的磨炼,才能做到这步田地啊!
孙涛看穿了沈秋波的心思,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少爷,欲速则不达,未来的你,一定会比孙叔叔做得更好。”
沈秋波先是一愣,而后略有害羞地挠挠头,自己的任何小心思都被孙叔叔猜的透彻,不过孙叔叔说的也对,早晚自己会比现在做得更好。
“孙叔叔您放心,有朝一日,您定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沈秋波。”
少年的意气风发,无需隐藏。孙涛痴痴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很久很久,往昔不断浮现眼前,自己真的能看到那一天吗?或许不能了。
“孙叔叔?”沈秋波轻轻晃了晃手掌,孙涛手中拿着《心波经》,此刻一动不动。
铃铛伸手抓住沈秋波摇晃的胳膊,低声说道:“先不要打扰孙先生,或许孙先生进入了自己的入定。”
“好吧,那孙叔叔啥时候才能回神?”沈秋波收回手掌,捂着嘴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耐心等待就是了。”说着,铃铛双手平放于膝盖,闭上眼睛,沈秋波估摸着她是为通脉做准备,便起身离开,打算去寻些可以果腹的食物。
看着沈秋波从身前离开,孙涛并未言语。二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想让时间流转的慢一些,但时间不能由人把握,一股温热的风吹过孙涛的面孔,将其从回忆中唤醒,而此时沈秋波怀里也揣着一些野果慢慢靠近了。
“孙叔叔,您醒了。刚好摘了些野果,先吃一点垫垫肚子。”沈秋波将野果置于地面,拍拍手笑道。
铃铛听闻熟悉的声音,也睁开了双目,看见孙涛,便说道:“孙先生,您醒了,这段日子辛苦了。”
“呵呵,不辛苦。倒是铃铛姑娘,辛苦你这几日天天陪着我们。”孙涛咬了一口野果,滋味酸甜,正好用来解渴消热。
“孙叔叔说的没错,好姐姐,快吃些果子吧,可好吃了。”沈秋波一手咬着野果,一手递给铃铛说道。
“谢谢,有心了。”铃铛双手接过野果,咬了一小口细细咀嚼,果真如说得这般好吃极了。
野果终有尽,丰盈的汁水流进口腔,滑入肚子里,算是跟热浪作一场特殊的告别。孙涛咽了口唾沫,将放在膝盖上的《心波经》重新拿起,想来是该为下一步准备了。
沈秋波眼中赫然透露出难以言表的光彩,挺直腰板竖起耳朵,一副滑稽的样子逗得一旁的铃铛连连发笑。
见沈秋波如此急迫,孙涛微微笑了一下,而后对着铃铛说道:“铃铛姑娘,可宽心通脉,对身体无恙,反而会带来益处。”
“孙先生这么说,铃铛便心安了。只是听沈弟弟的话,他好像并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