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叔,人生百味,您把酸甜苦辣咸都尝试透了。”沈秋波的话,比之桌上的酒,更刻骨铭心。
“呵呵,少爷说笑了。孙叔叔这一生,就好比一座残桥,任何风景到了我这里,可能都会衰败枯亡。”孙涛眼中似有一根蜡烛,可惜烛火经不住打击,似乎快要熄灭了。
“万物有生有败,皆自然轮回。师父何必悲伤春秋?”铃铛心有坎子,想把它磨平,又说道:“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人生呀?”铃铛不情愿地望了一眼沈秋波后,复道:“师父,后来您去了沈府,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沈秋波注意到自己的言行举止要小心谨慎。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每回说错话,铃铛的眼神一定充满了数不清的情绪,无法揣度到底是什么情绪。沈秋波心道:“女人心,海底针啊!”不免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是喝多了,才喜欢说大话。
“嗯……铃铛说得对,为师糊涂了半辈子,该清醒一下了。”孙涛眼角浮现一抹微笑,说道:“那人将信给我之后,竟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刀,在他自己的手指上划开一个口子,流出的鲜血抹在自己脸上,对我说此血当敬英雄,还请英雄看在天下苍生的面子上,除掉……”孙涛明明有话,却好像那个人用刀子划的不是他自己的手指,而是孙涛的内心。
“一定是除掉反贼这句话!孙叔叔,他们这些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什么好说的。”沈秋波面含讥讽之色,眼白布满了血丝,快要蔓延到眼珠了。
“沈大将军是水,那些人是火。水清则白,火猛则暗。火压不住水,黑胜不了白,自古如此。”铃铛井井有条的说道,沈秋波的头快要点成拨浪鼓了。
“自古便如此么?”孙涛自问内心,却回想不出答案,又不愿再等下去,接着说道:“那人将两封信都给了我,然后让众人跟着他一起向我下跪……哎!他们做到这里,请恕我不能不再相信他们的话了。我将他们扶起后一一拜别,心中虽有愧于张远桥将军,可我年轻气盛,纵然前方有万丈深渊,我依旧愿意奋不顾身。”
“我开始骑马赶往沈府。这几日的奔波,其实早就身心劳累了,那两封信我特意放于胸口内。后找了一家客店,睡觉之前依然反复观看。其实我的豪气此时已经消失大半,心中尚有疑虑,反反复复瞧着两封信,仿佛眼前有一扇门被打开,暗暗在旅馆中下定了决心,要潜进沈府,趁其不备害了沈大将军性命……”
孙涛重重叹了口气,好像他先前不敢大口呼吸,此刻他干枯的脸上,已经晶莹剔透了。
屋内一阵沉默,可沉默却振聋发聩。就好像满屋子都是有在落地过程中的银针一般,只突然拥抱地面,没有人能够反应过来,心中咯噔的跳动。
“我歇宿一夜后,便急忙入了沈府。初见沈大将军时,他才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两鬓虽有白发,可阻止不了他威严的气势。说起来,少爷的模样当真与大将军相似,可截然不同的是性格,大将军身上是抹不掉的战场肃杀气息,反观少爷身上却是一片阳光温暖气息。其实这一点,遗传了夫人多一些。”
孙涛说完后,必须要喝碗酒解渴,好像他喝再多酒都不会醉。
“我爹娘那时候,定然英俊非凡,美若天仙。孙叔叔,是不是?”沈秋波脸上的自豪与骄傲藏也藏不住,反而铃铛此时的脸色,有些黯淡无光。
“是啊!沈大将军与夫人,确实让人羡慕。我初入沈府,提到张远桥将军的时候,沈大将军脸上尤为亲和,忙问起他的一点一滴,我皆如实和沈大将军说了。沈大将军不禁感慨往事虽已过去许多年,却依旧历历在目一般。如今张远桥将军镇守边关,沈大将军心中非常的欣慰。那个时候,其实沈夫人尚未有身孕,我从他们二人的眼光中,看出了一些疲倦。”孙涛一点一滴说道。
“肯定是因为满城的谣言,哎!真的是一言难尽!”沈秋波想再喝一碗酒,却被铃铛用手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笑着作罢,吃起已经凉透的肉菜来。
“嗯……我与沈大将军,逐渐相识甚欢了。经常一起喝酒吃肉,非常快活。沈大将军颇为繁忙,经常有一群人上门造访,或喝酒,或谈话,或者就是互相指教武功。我逍遥自在惯了,便不与其他人有过多往来,沈大将军也不在意这些。他经常去往京城,而且一去就是好几天,沈夫人在家中等的非常焦急。”
“京城离玉烟远不远?我从来没有去过那里。”沈秋波放下筷子,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远着呢!京城就好比是人体的心脏,是最重要的部位。玉烟、银月、长青三座大城将京城包围,更有栾州、川州、金州、鹭州,轩州五州护在其后。再然后就是分布四处的郡县以及地处边界的镇南关、戍东关和拒西关,可谓是严严实实,滴水不漏。”铃铛一口气说完,呼吸有些加速。
“好姐姐,你咋知道这么多?”沈秋波好奇的问道。
“不告诉你!”铃铛才不会跟沈秋波说,自己没事的时候,会看天下四国的布局地图。其实说起来,四国的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