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马车驾得相当稳,但也相当慢。
陈山畏手畏脚的,对傅昭宁还有些畏惧,生怕一个不小心颠到了她会惹她生气。
没有想到,傅昭宁竟然就是他爹娘以前做事的那主家的小姐!
当年他们不是卖死契,傅家要放人出来时,傅老太爷特意给了他们自由身。那个时候他好像也才两三岁。
只是后来他爹出事死了,他娘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也没顾上学什么本事,东打份短工,西做点小活,遇到了耗子那些人之后跟着混得更差。
之前傅昭宁让他驾着马车回了傅府,接了忠婶去了他家,忠婶跟他娘一见面,老姐妹俩就互相认出来了。
抱着头那叫一个痛哭。
傅昭宁全程观察陈山,之后就问他要不要卖进傅府。
陈山这段日子为了给老娘买药治病已经欠了不少银子,快走投无路了,她一问,他也没多犹豫,立即就点头答应。
签了卖身契之后,他成了傅昭宁的车夫。
而傅昭宁还给他娘施了针,竟然就止住了她的咳嗽。
陈山看着他娘终于舒了口气的样子,心里就发了誓,从现在起他要当个最忠的忠仆了。
马车里,小桃又再次检查了一下带的
行李,又有点担心地看了看外面,小声问傅昭宁。
“小姐,他真可靠吗?”
听到陈山以前是个市井混混,小桃就很担心。
小姐竟然还让他当了车夫,这就带她俩出城了。一路要去朝云山,要一起待好多天呢,万一陈山起歹心,他那么高大壮实,她和小姐都不够他一拳头打的吧?
“没事。”
傅昭宁靠在枕上,闭着眼睛,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优化傅老太爷的药方,让药性更温和,效果又更好,把所需要的药材在脑子里过了几遍。
她还要想着陈婶子的病,她的病也是拖得太久了,不太好治。
如今陈山既然已经是傅府的下人,她自然也会治好他母亲。
“陈山,你这么赶车,要猴年马月才能到朝云山?”傅昭宁扬声问了一句。
陈山汗颜,这才加速。
钟剑在傅府里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要不要把傅昭宁去了朝云山的事情告诉隽王。
傅昭宁没说可以说出去,他要是去说了,那岂不等于是告密?算不算背叛了傅昭宁?
他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
现在他是傅昭宁的侍卫呢,那就听从她的。
隽王府里,隽王手里捏着一张银票轻轻扇着。
青一看了好一会儿了,实在想不明白,“王爷,这银票也不能当扇子啊,而且王爷这会不冷吗?”
明明秋风起了,王爷还拿着银票扇什么风啊?
那银票,好像是之前王妃拍到他怀里的那五十两?
隽王瞥了他一眼,“你很闲?”
青一呃了一声。
他不这是在守着王爷吗?也不算很闲吧?
钟管家匆匆进来,“王爷,安御史来了,说有急事求见王爷。”
安御史?
隽王愣了一下,他一个不问朝堂的闲散病人,安御史有什么急事找他?不过,安御史却是他的老熟人。
在前厅,隽王见到了安御史。
三十来岁的安御史清峻高挑,只是满脸愁容。
安御史当年可是隽王的陪读,那还是隽王才几岁的时候,说是陪读,其实也算是先皇安排着照顾隽王的人。
但是在隽王去了幽清峰之后就已经没有见过,没什么来往。
当年的陪读已经当上了御史。
“安年见过隽王。”安年看到隽王,立即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他也打量了隽王一眼。
以前很孱弱的皇子,现在也已经身姿颀长,气质出尘。
“免礼。”
隽王示意他坐下,等下人奉了茶
上来,“喝茶。”
安年端了茶盏喝了一小口,放下的时候直接开了口。
“隽王,我知道这么冒昧来打扰你实在不妥,但是——”
但凡他有办法,也不会来找隽王了。
“说吧,什么事。”
隽王没有让他多纠结,直接就问了出来。
“我有个妹妹,比我小了十几岁,今年才十六,叫安卿,卿卿容貌还过得去,被奕小侯爷看中了,之前奕小侯爷一直追着她不放。”
安年想着隽王以前的性子,知道他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开口就说得清清楚楚。
“卿卿已经十六了,家里也一直在给她挑亲事,但家里看中的,都被奕小侯爷破坏掉。这次卿卿跟几个姐妹好友去了朝云山,一来想避开奕小侯爷,二来也是因为我母亲看中的那位公子也去了朝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