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城那边快疯了。
求援的折子一直送进京。
皇上案头堆积着折子,但还是没有恢复上朝。
臣相也觉得不好,找皇上委婉提意见。
“皇上,灾民越来越多,柘城那边快安顿不下了,是不是该上朝跟百官商议一下此事?”
“朕还不能上朝。”
皇上不为所动。
“皇上,就算不商议灾民一事,那大赫将有使臣过来,闵国那边也要来使,到时候沿路遇见灾民怎么办?这事也要好好参详参详啊。”
“他们没那么快到吧?大赫估计还要过个把月,闵国就更久了。等他们来,那些灾民应该不在路上了。”
臣相几乎要气晕。
没有人去安顿灾民,那些灾民会过段时间就消失吗?
皇上就不怕到时候是路有饿死骨?路上是没走着的灾民了,但路边处处有死人,那昭国的名声还要不要?
皇上的名声还要不要?
再者,要是真的完全不去管那些灾民的话,事情会越来越严重,以后可能会乱起来的啊。
“皇上,柘城那边灾民人满为患,我们至少应该多派些人手过去帮束知府,还有大夫和药材,那边奇缺。”
臣相忍着气,还是想要努力说服一
下。
他虽然算是个大贪,但该做的事情还是会做的,也确实不想看着昭国出什么乱子。
“那里安顿了多少灾民来着?”皇上皱了皱眉,问了一句。
“城里已经进了八千二百人,已经安顿不下了,所以就在城外设了安置点,但是因为这几天还有灾民源源不断地往那边去,前几年传来的人数是三千七百人,到今天肯定是不止了。”
单是一个柘城,安置了超过一万一千多个灾民,柘城本来人口总共也才十二万左右啊。
要不是因为柘城那边靠山,前面还有大片空地,加上当年修建柘城的时候因为它的位置优越而建得宽了一些,还真不好安置灾民。
也是因为柘城那边还有条河,沿河有些小村镇,河道结了冰,很多灾民沿着河道到了柘城。
“也就一万多人,柘城十几万百姓,每个百姓家里随便塞一个人进去,这不就轻轻松松把灾民安置好了?”皇上说。
臣相瞪大了眼睛,嘴角抽搐了起来。
听听,听听,这真的是皇上能说出来的话吗?
赈.灾能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把灾民拆散,安置到每户百姓家里?
柘城的百姓日子难道过得很
富裕吗?而且非亲非故的,谁愿意家里住进来一个陌生人?还是灾民!
那么多灾民,老弱病残,还有孩子,还有一家人拖家带口的,要怎么把这些人安置进百姓家里?
孩子谁照顾?
病人谁照顾?
老人,伤患谁照顾?
还有,他们的吃穿用度,谁负责?谁给银子?
这万一有些灾民心存不轨,住进去之后霸占房子粮食,出了事,那当地居民还不得闹死了?
说出这种话来,臣相觉得皇上真的是昏头了!
这简直是难以置信。
在极大的震惊之下,臣相脱口而出,“皇上,您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要不是病了,能想出这种脑残的办法吗?
“放肆!”
偏偏皇上听到他问这么一句话,又反应还挺快的,一下子明白他是在质疑自己。
臣相立即就弯下腰去。“臣知罪。”
“你也不想想,不止柘城有灾民,还有很多地方有灾民呢,要是全都要朕掏银子去养他们,那朕的国库要空了!”
“皇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一直以为收的税赋——”
“呵呵,”皇上冷笑了一声,“要不要朕派人查一查你家?”
臣相说得可当真是好听
啊,好像他真是个清正为民的好官一样,要是收上来的税赋都要用到百姓身上,臣相没有贪?
别以为他不知道,臣相贪的可多了!
只不过他一向觉得,水至清则无鱼,人性本来也是如此,真要找个很清正廉明的官不太可能,真有那种,就是说话做事极不讨喜的,像安年那样,他又很讨厌!所以这才让臣相一直安稳坐在这个位置上罢了。
他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臣相的脸色一白,再说不下去了。
他从御书房退了出来,出宫之后怒气冲冲,竟然忍不住去了酒馆喝酒,喝得烂醉。
萧澜渊本来就派人盯着他呢,看到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想办法让人去套了话。
消息传回来之后,也跟傅昭宁说了。
傅昭宁听到皇上的那个主意,也是震惊得半晌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