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抖了抖帕子上的茶水,将帕子一折,然后干脆利落地把桌面上的茶水都擦了个干净。
方才在路上,柳颜欢就让红绸注意柳舒文,小心她喷茶。
于是红绸一直在观察柳舒文,从她端起茶的那刻起就攥紧了帕子。千钧一发之际,红绸将帕子挡在柳颜欢的面前,将那喷出来的茶水挡了个结结实实,保管没有一滴溅在柳颜欢的身上。
“夫人,您受惊了。”
柳颜欢八风不动,脸上还带着笑,一点惊都没受着。
倒是苏氏惊得不行。
“欢儿,那萧大可是你大姑子的未婚夫啊!”
柳颜欢端起茶碗抿了口茶,“很快就不是了。”
苏氏两眼一黑,不管是不是,柳家和裴家是姻亲,这萧家回了裴家的婚事另娶她们家的女儿,说出去怎么都不好听啊!
“我知道母亲担心名声,但您放心,到时候他们退了婚事,这男女各自婚嫁怨不得别人。”
柳舒文翻了个白眼,“你该不会使什么阴招抢亲的吧?你瞧上了萧大,我可没瞧上。”
“你姐姐我向来都是玩阳的。”柳颜欢冲她眨了眨眼睛,眸子里都是灵动。“而且,你又没见过萧大,怎么知道你瞧不上他?”
柳舒文努了努嘴巴,“喏,对面那个一直往我们这看的大块头,应该就是萧家老二吧?他都憨成这样,老大估计也没好到哪里去。”
众人转头看向对面在花园中的一块假山石,那站着个锦衣男子,对方装作赏景,却时不时转头往柳颜欢等人在的方向看。
被众人抓包后,他立马撑开了手上的折扇挡住自己的脸,欲盖弥彰的模样太过明显。
对方似乎做了一瞬的思想斗争,将扇子放了下来,挺直了脊背款款向她们这边走来。
“给嫂子请安,给伯母请安。两位小姐有礼。”
萧望山一一行礼,脸上的尴尬之色还未褪去,但行事作风落落大方,也算是弥补了方才的行径丢失的好感。
“你是哪家的公子?”苏氏见他仪表堂堂,行事利索,很有好感。若是方才被抓包就跑了,那反而令人不齿。
“母亲,你分明都猜到了是谁家的,做什么还要假客套?”柳舒文哼了一声,“人家怕不是在看自己的心上人呢。”说完,她冲裴笺抛了个飞眼。
裴笺立马别过脸去。柳舒文说话无所顾忌,还好在场都是自家人,若是让外人听了去,她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柳二小姐勿要取笑我,我是看嫂嫂在这,才犹豫要不要来打个招呼。”
“哦,是吗?”柳舒文哼了一声,“还没成婚呢就改口改得这么快,万一你大哥婚事吹了,你也不怕见到我姐姐尴尬。”
“舒文!”柳颜欢瞪了她一眼,让她赶紧闭嘴。
萧望山真是尴尬得无所遁形,柳舒文简直是人间小刺猬,你说一句,她刺你一下,保管让你知道什么是社会的险恶。
“舍妹就是刀子嘴,你别放在心上。今日你来,你大哥来了吗?”
“大哥没来,是母亲与我一起来的。”
“那正好,上次萧伯母还说有空与我们一起饮茶,今日春光明媚,鸟语花香,正是饮茶的好时候。”
萧望山一听能和裴笺她们坐一处,喜上眉梢,忙道:“嫂嫂随我来,母亲就在外头!”
说完,看到柳颜欢她们这正好摆了茶具,道:“嫂嫂这里一应俱全,我去叫我母亲过来坐坐!”
说完,拱了拱手就抬腿跨了出去。
他一走,柳舒文又开始嘴欠道:“快别低着头了,人都走了。再低下去,这脸岂不是要长到胸上去了?”
裴笺抬眸不悦地看了一眼柳舒文,多少带了点恼羞成怒。但她惯来能忍,将回怼的话都憋了回去。
对方毕竟是柳颜欢的亲妹妹,柳颜欢待自己再好,也隔了一层。
“你可闭上你的嘴吧!”
柳舒文吐吐舌头,看红绸端上来一个长条箱子。紫菱将箱子打开,里面放着茶具。
紫菱将茶桌清理干净,将茶具一一摆上桌,倒有那出来郊游的意味了。
炉子里的水才烧滚,萧望山拉着萧夫人言笑晏晏地往这走来。在座几个忙起身迎接。
“萧夫人,这是家母,这是舍妹,这是裴笺,您上次见过的。”
萧夫人和另外三个人打了个照面,她在面前应酬地疲懒,本来想躲闲,没成想被儿子拖到这来见人。
不过,好在裴家算半个亲家,用不着太多的虚与委蛇。
“萧夫人,前些日子说要一起吃茶,今日正是时候。”柳颜欢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下裴笺,裴笺起身拾起炉子上的茶炉开始温杯。
萧夫人笑道:“可赶巧儿了,上次闻着你的茶便觉得不错,今日是我有口福了。”
她说完,看裴笺动作熟练地泡茶。裴笺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