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身为长辈,都已经向我这个晚辈开口了。按理说,我也不能拒绝的。”柳颜欢放下茶碗,淡淡地看向张氏,她面上笑意不达眼底,那模样和气势看得张氏一个“老油条”都心突突的。
“我这院子里的厨子都是父亲从江南给我寻来的,签的都是活契,想走的时候随时可以走。既然三婶要人,那就问问他们,谁愿意跟三婶去吧!”
张氏面上一喜,叫人将柳颜欢厨房里的人都叫了出来。
有男有女,女性居多,一字排开,有十二个!
“我方才已经问了你们家夫人了,你们签的都是活契,随时都能走。我手上有间酒楼,正是京都三大酒楼之一的藏香楼!若是愿意和我走,我必定不会亏待你们!”
张氏挺直了胸脯,她拿出藏香楼的名声,不怕这些人不心动。
要知道,想进藏香楼学厨艺的人数不胜数,可那些人都没什么名气。有名气的厨子都有了固定的酒楼,难挖的很。
现在,她把这大好的机会摆在这些人面前,不怕他们不心动!
张氏高傲地看着这些人,谁知这些人个个面上淡淡,丝毫不为所动。
倒是有一个胖乎乎的男厨子竖起了胳膊,小声问道:“酒楼给配几个副手?一个月的月钱多少?一个月能休几天?包吃包住吗?”
张氏虽然不打理酒楼,可昨晚他问了儿子,京城最好的厨子一个月的月钱也只是一百两,绩效另算。
她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自己都心惊,一个厨子竟然能赚这么多!
谁知她说完,方才提问的那个厨子也没了下文。
张氏看着这些人,心里来气。
“要知道这可是藏香楼,你们可以扬名四海的地方!现在机会难得,我也是看在你们是我侄媳的人的份上,优先从你们当中选的。”张氏继续道,她不信这些人不心动成名!
“三太太,您知道我们一个月的工钱是多少吗?”一个厨娘语气嘲讽地开口问道。
张氏看了一眼什么都不管的柳颜欢,哼声:“你们夫人出多少,我就出多少!”
谁知下面的人都笑开了,“我们夫人每个月给我们八十两的月钱,但是每年过年会包一个五十两的金叶子红包给我们。我们每个月可以休息四天,平时的工作非常简单,我只负责甜点,其他不归我管。”
“是啊是啊,我早上做完早饭,午饭就不归我管了。我能休息一整日!而且我们的家人住在江南两进两出的院子里,出去说是柳府的,可忒有面了!”
“在座的大伙都是酒楼里出来的,谁不知道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一直到子时才能消停啊!大家伙熬够了那种苦日子,放着这种清闲日子不过,再回酒楼,我们傻吗?”
“就是,虽然背井离乡,但这日子舒服死了,我现在是一点苦日子都过不了!过不了过不了!”
三太太傻眼了,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们家夫人可都将银子捐了出去,现在可没钱给你们发月例!”三太太气急败坏道。
“不打紧,我们的月例都是安徽老家那边直接给我们家里人的。离家这么远,不就是为了给家里人挣点钱吗!”
“夫人,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休息啦!”
一直默不作声的柳颜欢笑了笑,“去吧。”
张氏闹了这么大一个难堪,完全待不下去,直接走人。
罗嬷嬷撇撇嘴,“这三太太怎么好意思来自家人这里挖人的!”
忒不要脸了!
柳颜欢抿了抿唇,“她一次不成,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次。你让人盯着点三房。”
晚间,裴鸢难得回府,便来了柳颜欢的院子。
眼看分别日子越来越近,裴鸢忙完定要抽空陪陪柳颜欢,不让那才燃起来的情感火苗灭下去。
二人都默契地不谈裴老夫人让裴鸢定亲的事情,不想在离别之际闹得不愉快。
“藏香楼是裴家的?”柳颜欢一边吃着饭,一边瞧裴鸢的表情。
裴鸢忙着干饭,也不思索地点了头。
“你让人从藏香楼撤了报复三婶呢?”
于裴鸢而言,整个裴家最重要的就是裴老夫人,他压根不在乎旁人记恨不记恨他。最好恨死他,下次惹他之前再想想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惹他。
“她儿子接管藏香楼的时候没看清雇佣合同,人跑了也追究不到我头上来。”
“今儿三婶来我院子里,要挖我的人去藏香楼做主厨呢。”
裴鸢嗤笑一声,的亏张氏想得出来。
“然后呢?”
“自然气急败坏地走了。我想着她今晚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要去找你。”
裴鸢浑不在意,“她又不知道我在你这儿,找不到我人,她就该回去了。”
柳颜欢扫了他一眼,“她要是死缠烂打,让你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