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喜后背起了一层冷汗,他哪里还记得这样的事情?他身为得全的大弟子,整日里的事情多到让他晕头转向,宫里每日和他见面的人,不说上千,七八百也是有的。
可他肯定不能说自己不记得了啊,那不是惹皇上厌弃吗!
而且,现在重要的是皇家颜面,是皇上对这件事的态度,是皇上想要什么什么样的答案。
善喜心路历程转了一圈,道:“回皇上的话,奴才隐约记得那日给淑妃娘娘送东西见过三皇子,至于这个宫女,奴才该死,奴才没放在心上,不记得是不是有见过她。”
皇上盘着十八子,冷笑一声。
“老三,是不是你的孩子!”
三皇子哆嗦地匍匐在地上,吓得大气不敢出。面对皇上的雷霆之威,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口中只哆嗦说出“儿臣真的不识她”这样的话。
“三殿下!您怎么能这么对我!您那日强要了我的身子,许诺说要接我入府!三殿下您不能这么对我啊!”
宫女尖厉的哭喊声让淑妃烦躁不已,“还不将这贱婢的嘴堵了,拖出去杖毙!”
虽然她发号了命令,可所有人都在看皇上眼色,没有一个人敢动。
得全使了个眼神,善喜立马用帕子将宫婢的嘴堵了起来。
“父皇,儿臣、儿臣不记得了......”
三皇子这话让淑妃既是震惊,又是恨得几乎咬碎了后槽牙。自己为了给儿子铺路,费了多大的力气,而他呢!现在做的是什么事!哪怕不能给自己争气点,至少不要拖她的后腿吧!
还有,亵玩宫女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竟因为一个女子,将大好的前程给毁了!
淑妃惨笑一声,带着希冀地看向皇上。
皇上沉默了一瞬,对皇后道:“此事由皇后去查清楚,若真是皇家血脉,就留她一命;若不是,就处理了吧。”
皇上这轻飘飘的态度,看上去不像是生气的模样,淑妃心中后怕不已。
皇上总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放弃他这个儿子吧!
“皇上,潜儿......”淑妃还想上去再说些什么,得全立马挡在了她和皇上之间。
“娘娘,您今日情绪波动大,早些回去休息吧。六皇子下学后看到您这样,会担心的。”
得全的一句话里,提点了淑妃,她还有个儿子呢。
她可不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就闹得圣心不愉,到时候吃亏的是她自己。
从坤宁宫出来,淑妃牙咬的恨恨的。
裴鸢!若不是他那日丢了腰带,也不至于害她儿子至此!
而她完全忘记了,当初可是她想让裴鸢替三皇子挡灾,非要裴鸢换上三皇子的服饰的。
宫里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公主府,淑仪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那个三哥,被他母妃养的一点风浪都经不起。”
淑妃强势,三皇子祁潜自小活在淑妃的安排之下。那种所有事情都被安排好的日子固然不错,可也令人十分窒息。
大小事宜皆只能听淑妃的,若祁潜还是六皇子那般大小,也就罢了。他现在成年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自然不想什么都听自己母妃的了。
于是三皇子养成了表面乖巧,背地里叛逆的性子。他会在淑妃不知道的地方发泄自己被控制的压力,比如强迫宫女,甚至是长相好看的太监。
想到这里,淑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鄙夷。
“你们裴家的祖宗也不差,怎么生出来的都是自私自利的家伙?”
裴鸢沉思了一会儿,无可辩驳。
他就是自私自利本人。
今日去皇后面前陈情的宫婢,是淑仪偶然间救下来的。
这个宫婢名唤彩棠,自幼和弟弟一起被卖进宫里。她在辛者库里苦苦挣扎,弟弟却因长相柔美,很快被大太监选中到贵人面前伺候。三皇子也是这样看上的他。
没多久,她弟弟就死于三皇子的亵玩下,她报仇无门,万念俱灰,痛苦不堪。走投无路下想投井自杀,被路过的淑仪救了下来。
“你死了一了百了,那你弟弟岂不是枉死?你就不打算报仇?”淑仪仰着一张没张开的小脸问她。
彩英如抓出了救命稻草一般,对着淑仪连连磕头。
“求公主指点,求公主庇护,奴婢一定赴汤蹈火!”
没多久,彩英便从辛者库调进了织室,并凭借精湛的绣工,成了可以在宫里行走的姑姑。
“虽然凶险了些,但彩英也算如愿了,后面的路,要她自己走了。”淑仪叹息一声,她只答应过将彩英送进三皇子府,至于进府之后,她要做什么,就和她没干系了。
祁潜此人,空有架势,可没有他母妃那种手段。可以耀武扬威,却不能独当一面。今日之后,皇上也意识到这个儿子就是个花架子了。
张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