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你别怕,我会护着你的,我一定不会放过江世淳。”
丹青这一天,一直处于高度紧张和恐惧的状态中,听着李幼初和她说话,心里安定下来,这才伏在她的肩头,放声哭出来。
不得不说,哭是解压的一种方式。
哭过之后,丹青整个人松弛下来,慢慢睡着了。
李幼初回了闲月阁,却发现江世简坐在榻上等她,她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去。
“侯爷要是给江世淳说情,那就请回吧,我不会原谅他的!”
江世简见自己的目的被她识破,再回答显得欲盖弥彰,只管说给她听,“母亲和我都已经惩罚过他了,毕竟还是一家人,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往后这事便不要再提了。”
李幼初胸中,顿时起了一股无名火,明明是江世淳和陈流芳联手,算计她的人和铺子,被她抓包了就算了,还有脸暗戳戳找上门来敲打她。
“到底是谁不饶人?他今日敢劫了丹青,算计我的铺子,明日便敢明着害我!无论是谁,敢动我的人和东西,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不放过他!”
“我这人最是记仇,得罪我的人,我一个都不放过!哦对了,侯爷若觉得我这般做不妥,大可写和离书来,你我和离便是!想必齐怜容,还巴不得顶替我的位置!”
江世简听她这样说,惊的弹跳起来,震惊地看着李幼初。没想到李幼初张口便将和离二字说了出来。
她一个商户女嫁到侯府,可是高嫁,她舍得和离?
别是为了威胁他,说来唬他的吧?
他是有让她下堂的打算,但那也得凭他心意,在没得到李幼初的嫁妆之前,他怎允许她有这等不恭敬之心。
于是,那张厚厚的面皮,也终于无法泰然自若地挂在他脸上,他指着李幼初半天,终是甩着袖子道,
“和离?你别做梦了,想离开侯府,那也只有休书一张。你觉得一个被休掉的弃妇,你李家族人还容得下你?你最好安分守己,做好你该做的,否则,别怪我无情!”
李幼初理都没理他,和不和离,根本就不是他说了算。
等她掀翻了侯府,送江家踏入灭族深渊,把该讨的债都讨回来,她自然会走。
于是,她理都没理江世简,身子一扭,背转过身去,直接结束了这场无意义的谈话。
这事过后,一连下了几日春雨,已是三月初,下个月十五就是赏春会,离交货的日子近了,可货船还没到京城。
李幼初的嫁妆已经转移了大半,只剩下一些不好动的大件,锁在她的库房里。她日日盯着货船上的事。
自打二房被下了管家权,陈流芳倒是老实了不少,除了给老太太请安,很少出来晃荡,没再生什么事端。
江世淳却一反常态,近日没忙着往花楼跑,却日日骑马往码头跑。
他那么游手好闲的人,去码头做什么?
他是冲着李幼初的货船去的。
一个月前,他听李幼初说砸了十几万嫁妆银子,买那些比金银还贵的布料子,他就想,若是他得到了这些料子,那得赚多大一笔银子,想想就爽。
可当时他没付诸行动,想着李幼初到时候赚了钱,反正也有他二房一份。
后来,陈流芳日日为了银钱跟他吵架,日日嫌他没出息。
他又窝囊,又恼恨,没成亲时他不如大哥和三弟有出息,在母亲眼里是个不成器的,娶了媳妇,连媳妇也瞧不起他。
大房那夫妻俩,一个有权,一个有钱,这样比起来,二房确实无能,将来他的儿子若是长大,也会知道他是个不中用的,又多了一个人瞧不起他。
想到此,他便心痛难忍,同样是人,凭什么他活的这般窝囊?日日被大房压一头?
若是他有了大笔银子,谁还敢瞧不起他?
江世淳这才真正盯上了李幼初的货船,他日日去码头上打听各路货船的动向,甚至还亲自走陆路,去了一趟江南,悄悄打听清楚了李家的货船是什么时候出发的,途经哪些水域。
甚至为了此事,他还特意找人画了一张河道图纸,找了几个稳妥的小厮,在铜河之后的汴河码头,悄悄潜伏在李家船中,摸清了装布料的几艘货船,并提前潜伏进去。
等货船到了离京城最近的今安码头,他便安排提前派人悄悄把布料转移到他准备好的马车上,走陆路回京。
到时候再低价卖给江南水绣,工期赶不及,想她李幼初天大的本事,也来不及运第二批过来,掌柜也没有理由拒绝他这批料子,这是双赢的买卖,到时候他就发财了。
谁还敢瞧不起他?
他早已将一切都计划好,转移布料的人和马队早已在今安码头候着,只等今夜动手。
夜里,另一艘运送粮草的大船上。
“将军。”一个黑影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