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玄胤迈出去的腿停在了半空中，似乎是猜测到了什么，他只觉得心下一凉，霎时间什么都听不清了。
直到手上的袖子被人猛地一扯，盛玄胤这才回过神，看向不知何时下榻走到他面前的萧泠。
萧泠扑朔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突然弯眉笑起来。
“夫君，你就是我的夫君吧？”
她直接上手抓住盛玄胤那双骨节分明的、留有陈年旧痕的手：“夫君！”
“……”盛玄胤暗自抿了抿薄唇，“这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显然是对云婳说的。云婳闻言上前朝他行了个礼：“殿下，太子妃……”
“且慢。”盛玄胤出言制止，一双眼睛依旧落在萧泠身上：“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婳闻言会意点头，转身跟着盛玄胤来到门外。
房门被轻轻掩上，虚掩的门缝里传出豆蔻和绿绮关心萧泠的声音。盛玄胤长叹一声，捏了捏眉心：“能治好吗。”
“……”云婳知道他已经看出了萧泠因为头部受到重击的痴傻模样，因此也不想在伤疤上撒盐，更何况这还是一道新添的、还没有结痂的伤疤。
“这个，属实是……恕属下无能无力。我只能尽力去引导着她往好的方向去发展，尽量帮助太子妃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倒是具体成效如何……”
“不是。”盛玄胤冷冷打断：“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云婳闻言住嘴，抬眼不可置信地看这他。
盛玄胤眉峰紧皱，他那张因为过度操劳和担忧而有些苍白的脸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有些阴冷可怖。
他开口，一字一句异常坚定：“本宫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让她一直痴傻下去。”
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抵不过内心的自私和欲望，擅自替她做出了一个残酷的决定。
“就这样无忧无虑，无记无忆，不是很好。”
——想要将她毁掉，再一片片拼起来，藏到只有自己可以找到的狭小空间里。
——想要剥夺她的自由，夺舍她的意识，让她眼里心里都只能有自己。
盛玄胤目光阴鸷，眼眸深处压抑着蠢蠢欲动的疯狂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