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绰有些痛苦的说道:“我很快就见着了魍魉,更看见柳姨娘与它站在一块。”
“我不知道在死后又活过来前都发生了什么,柳姨娘变得让我不太认识。”
“她虽非妖,却如妖一般疯魔。”
“好像魍魉答应了她什么,但最终,魍魉并没有兑现承诺。”
“我亲眼见到柳姨娘很快变得衰老,她疯了”
“我想救她却有红夜忽然降临。”
“雾霭瞬间笼罩整个漠关小镇,我失去了目标。”
“接着,我看到雾霭里很多熟悉的人出现。”
“那都是漠关小镇的百姓”
“他们很痛苦,在挣扎着,祈求让我杀了他们。”
“我最终捡起了刀。”
阿绰低眸看着自己的双手,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杀了很多人,杀到忘记了时间,蓦然惊醒,才发现,我杀了一茬又一茬,他们总能死而复生。”
“且他们每一次复生,挣扎便减弱一分,疯狂便多了一分,我意识到不能再杀了,我开始逃,他们拼命在追,我跑到了铁匠铺”
“看到了那位我从来不知姓名,却将其视作父亲的人。”
“他在挥舞着锤子打铁。”
“就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我有些欣喜。”
“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我内心的喜悦很快就被泼了凉水。”
“他没有给予我任何回应,只是在打铁。”
“我明白,他也出了问题。”
“这个时候,
我还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神,我只想着要救他,救柳姨娘,救漠关小镇的所有人,我得找到那个魍魉。”
“我醒悟过来,自己已经拥有了很强大的力量,只有我才能救他们。”
“我拿起了一把朴刀,毅然决然走出了铁匠铺。”
“但没想到,魍魉也在找我。”
“它就在斜对面的酒铺里。”
“那是很陌生的酒铺,以前是没有的,我踏足那里,看见柳姨娘也在。”
“我朝着魍魉提起了刀。”
“同时,柳姨娘也朝着我提起了刀。”
“有柳姨娘阻拦,我没办法伤害她,也没办法杀死魍魉。”
“酒铺里还有怪物,我有顾虑,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败下阵来。”
“魍魉想要夺走我的身躯,正是因为石室里琉璃盏装着的墨绿色气体,那是魍魉筹谋了很久才得到的,是它晋升魅孋的关键,机缘巧合被我得了。”
“我会在石室里醒来,也是被魍魉带到那里,但不知为何,它没有在我活过来之前夺走身躯,我只知道,我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可是我无力反抗。”
“在我抵抗到再没有丝毫力气的时候,有打铁声从外面传入酒铺里。”
“我意识有些模糊”阿绰回眸看向站在门前的铁匠,说道:“但也清晰看见他,展露了匪夷所思的强大力量,我那时候就明白,他原来真的是神。”
听到这里,姜望微微眯眼,说道:“除你的视角之
外,其余的大差不差,可也存在些出入,按照铁匠的说法,他的妻子为皱纹忧愁,在三年前就开始了。”
“你的说法,是在两年前才得知老妪说铁匠是神这件事。”
“可以说老妪为此忧愁了一年。”
“但这里面有一个关键。”
“魍魉至少也该是两年前,甚至三年前就在小镇里。”
“而婆娑灾祸至今还不到一月,魍魉那么早就在谋划,是在婆娑宗门力量仍鼎盛的时候,以魍魉的道行,在此前提下,根本做不到无声无息。”
“如果魍魉是在近月余里才动手的,那么很早以前的事,例如蛊惑老妪的存在,就不太可能会是魍魉。”
“此刻先不提有没有谁撒谎。”
姜望看向铁匠,说道:“既然你那个时候恢复意识,魍魉又在酒铺里,你此前何谈从未见过幕后黑手?”
铁匠皱着眉头说道:“魍魉虽无躯体,却非无形态,所以我并不知道那是魍魉,我也的确没有见到它的真面目,那仅仅是一团雾气。”
“或许是我此前的描述让你有所误会。”
姜望挑眉。
铁匠接着说道:“而魍魉来到漠关小镇的时间或许很早,若只是偶尔露面,做些小事,没有被发现,倒也寻常。”
“毕竟魍魉的道行弱,也算优势,只要不闹出事端,很容易藏匿。”
姜望轻笑一声,硬说的话,的确是有道理的,但不能当作确凿的事实。
铁匠又道:“我当时打散了雾气,
却未必真的杀死了魍魉,它已让得漠关小镇沦陷,得到了很大量的血气,绝非寻常的魍魉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