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上阴学宫。
邋遢男子此时背上长枪没有用黑布包裹,崭亮的上头透出摄人的寒芒。
邋遢男子解下背上长枪,右手握住枪身,枪尖在身前画出一道圆弧后猛然插入地面。
锵!
沙石崩碎!一股无形气浪以邋遢男子为中心炸开,方圆五丈内飞沙走石。
一个身影从学宫内直接拔地而起,瞬间来到邋遢男子对面。
任弢皱眉看着此刻气势逼人的邋遢男子,长枪没入地面将近一半。
“叶天豪,这是你叶家的意思?”
“少废话!”
叶天豪右脚往前重重踏出一步,长枪从地面激射而出。
长入手的叶天豪势若奔雷,枪尖处发出阵阵音爆声。枪若游龙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已经逼近任弢。
若是面对下三境武者,这一枪之下,足以炸成碎块!对于世间绝大,多数人来说,避无可避。
任弢无奈摇了摇头,衣袖往后收拢身形飘然退至身后五丈开外。
但只是眨眼之间长枪又至,带起一股凛冽刺骨的寒风直冲向毫无战意的任弢,但境界之差可不是能轻易弥补,尤其是三境与四境,六境与七境之间。
至于九境之后的光景,目前并无人知晓。
毫无意外,又是一击落空。
叶天豪收回长枪,紧闭双眼下定了某种决心,手指不停在枪身摩擦摩挲。
任弢双眼微眯,眼神里恼怒一闪而逝。
这疯子奔着搏命来的!
不敢怠慢的任弢抬起手,一柄灰白色长剑从武院剑阁之中破空而来。
彼时的叶天豪也睁开了双眼,整个人气质变得有些古怪。
变得不近人情!
长枪周身升起一股白烟,明亮的枪头变得更加明亮,红的发亮!
江州叶家以一杆长枪威震中土数百年,除去战场之外,能见到长枪变红的人不多,而且就这为数不多的寥寥数人,也几乎不再存活于世。
当然,用枪之人也好不到哪去。
枪转红,两命丧!
这个世上根本不存在天下无敌的绝招,所谓的绝招都是用性命前途换来的,自身付出的代价越高,绝招就越无敌!
任弢此刻怒不可遏,他当然不会有任何闪失,可这一架打完之后,叶天豪不死也是重残!
引爆自身真气的打法,只有疯子才会用!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此时的叶天豪相较之前都强了一倍不止!
肉眼已经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只见任弢灰白色长剑横于胸前,滔天的真气波动于枪剑之间炸开。
噔噔!叶天豪身形倒退五六步才堪堪止住。
任弢右脚往后微微一侧,岿然不动。
“若是同境,方才一枪我已经毙命。”说完任弢顿了顿。
“所以,身死道消这种事你准备好了吗?”
说罢,以两人为中心的方圆十丈气息变得杂乱起来,周围草木像是在历经腊月寒风摧残。
学宫内不少有点武道修为在身的先生和学生纷纷望向两人所在之地,以苏烈王阆为首几人在二十丈外远远观望。
苏王两人忍不住唏嘘:“这叶天豪身经百战而未死,想不到今日要命丧在学宫。”
朝臣死庙堂,侠客死江湖。
理是这么个理,事却不是这么个事儿。
世间名剑宝刀不计其数,但真正为人所知的却寥寥无几。
此刻任弢手中灰白色长剑常见恰好便是那寥寥无几其中之一,雪白如枯骨的:枯虹。
此时任弢手中枯虹散发着强劲无匹的剑气,如枯阳入海,大日坠江。
两人身影交织越来越快,震荡的气机引得围观众人心跳加快,气血翻滚。
任弢七境,叶天豪六境。犹如天堑的差距,正面交锋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一剑将叶豪劈的狠狠砸入地面之后,任弢似有遗憾道:“我说过,出手你便会死!”
叶天豪单手撑地,朝着地上啐出一口血水后苦笑道:“你铺学宫的阳关道,我架叶家的独木桥,各行其法罢了,来吧!我不怨你!”
任弢再次摇摇头叹息道:“无需我出手,你一条命已经丢了大半。”
“赵籁我会亲自送到江州,你抓紧时间回去靠叶家的天材地宝或许还能多活几天。”
把剑负于身后,任弢对着围观众人朗声道:“诸君且听好!凡学宫之人作奸犯科者,定斩!”
瘦叶湖,湖面已经见不到飞禽的踪影。
姜肆随手摘下湖边一截枯枝刚欲开口询问,叶秋菏抢先一步说道:“姜肆,我可能明天就回江州了。”
“不回来了?”姜肆好奇问道
“嗯,家里怀疑有人故意设局针对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