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苍瞳眸骤缩,正要上前,却见楚云绯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样,利落地一个侧身躲过楚云皎袭击,再顺势抬脚一踹,砰地一脚把楚云皎踹进了湖里。
扑通!
水花四溅。
容苍脚步僵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楚云绯展露行云流水一般的身手,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啊!救命啊!”楚云皎在水里不停地扑腾着,“来……来人!啊……救命啊,救命……救命啊……”
楚云绯站在湖边冷眼看着,待楚云皎在湖里挣扎得差不多了,才扬声命令:“盛夏,捞她上来。”
“是!”盛夏飞身一跃,足尖点着湖面,利落地伸手一捞,把呛了好几口水的楚皎月从水里捞了起来。
回到湖边,盛夏抬手一扔,直接把落汤鸡一般的楚云皎扔到了地上。
楚云绯在她跟前蹲下身子,笑意寒凉:“楚云皎,庶妃之位虽说委屈了你,然而你若真那么喜欢自己的姐夫,又何妨为了他而委屈自己一下?”
说完这句话,楚云绯站起身,冷冷吩咐:“盛夏,宝蝉,立刻收拾东西,本王妃要回家省亲。”
“是,王妃!”
“咳咳!咳咳咳咳……”楚云皎半撑起身体,咳得撕心裂肺,“咳咳咳……楚云绯,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小姐,小姐!”丫鬟担忧地蹲在她身侧,焦灼地看着她,“小姐您没事吧?”
楚云皎正要怒吼一句:“你眼瞎吗?!”
抬头却看见一袭黑色袍摆。
伴随着一双质量上乘的黑色绣祥云纹的鹿皮靴,缓缓映入眼帘。
楚云皎怒气顿时全消,委屈而痛苦地轻捂着心口,低低地咳着:“咳咳咳……”
容苍低头注视着她许久,才伸手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俊美容颜泛起一片阴郁之色:“此事本王会早点解决,你先别急。”
“王爷!”楚云皎脚下一个踉跄,顺势倒入他怀里,眼眶泛红,哭得梨花带雨,“呜呜,臣女方才差点就淹死了,呜呜呜,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浑身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春日里湖水犹带寒凉之气,楚云皎冻得脸色青白。
容苍忍着厌恶,轻拍着她的肩膀:“本王会为你讨回公道——”
话未说完,楚云皎忽然身体一歪,软软地晕了过去。
容苍动作僵了僵,薄唇抿紧,眼底戾气横生。
转头看向楚云皎的丫鬟,他漠然道:“带你家小姐去皓月楼换衣服,稍后本王送她回去。”
说罢也不等丫鬟回应,把楚云皎往她怀里一推,径自转向离去。
“二小姐!”丫鬟桃月担忧地扶着她,“您怎么样?”
装晕的楚云皎睁开眼,发现容苍已离开,恨得咬牙切齿:“楚云绯,我跟你不共戴天!”
……
楚云绯回到霜华院,径自吩咐盛夏和宝蝉收拾东西:“带几件换洗衣物就行。”
“是。”
楚云绯走到窗前,怔怔看着窗外,铺天盖地的回忆如浪潮翻涌而来。
她阖眼轻靠着窗棂,思绪回到前世。
前世也是这个时候,容苍忽然一改往日温柔,坚决要休妻,原因就是为了迎娶楚云皎,要她这个正妃兼嫡姐给她腾地方。
她不知道容苍怎么会突然变心,不明白他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上楚云皎,可彼时她性情孤傲,不愿低声下气挽回,遂一怒之下怀着身孕离开了王府。
拿着休书回到楚家,她父亲大骂她丢尽楚家门风,说她定是心胸狭隘,私德败坏,做了让战王不能忍之事,才被休弃回家。
决口不提他最宠爱的庶女抢了自己姐夫一事。
陈姨娘日日奚落嘲笑,讥讽挖苦,说云皎才是最配得上战王的女子。
为了掩盖楚云皎的下作行为,陈姨娘不遗余力地败坏她的名声,说她水性杨花,红杏出墙,所以才被战王休弃。
一夜之间她身败名裂,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母亲对包括父亲在内的一大家子早就失望透顶,在她身陷困境之时,终于下定决定跟丈夫和离,为他最宝贝的姨娘腾地方。
之后她们母女连夜离开京城,奔赴千里之外的琅琊城。
恩爱夫妻一朝反目,丈夫薄情寡义移情别恋,外面流言蜚语句句如刀……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楚云绯痛苦郁结。
再加上舟车劳顿,抵达琅琊城那日,孩子没了。
那一日,楚云绯心里生出了滔天恨意。
鲜红的血,刺目的红,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从身体里一点点流失的感觉……那样刻骨铭心,让她无法忘怀。
后来几年里,她在琅琊城里疯狂地学习各种本领,医毒之术,骑射和音律。
她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暂时忘却帝都那些事,忘记自己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