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视线不由落到栖霞公主脸上。
即便覆着一层面纱,也能看到她清冷婉约的美人轮廓,年纪约莫也就十八九岁。从上殿开始,她就站在独孤太子身后,低垂着眸子,手里始终挽着孩子的手不曾放开。
皇后看着她一笑,面露赞叹之色:“漠北公主好美的身姿,只安静地站在那里,就有种‘静若幽兰,寂如莲花’的气质,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女子。”
栖霞公主垂眸:“多谢皇后娘娘夸赞,玉溪愧不敢当。”
“齐锦,你可曾认识这位公主?”穆帝开口发问。
齐锦摇头:“臣三日前说过,臣当时是被漠北太子掳了过去,独孤胤云给臣下药,在漠北期间,臣一直被他困在一处荒废的院子里,根本见不到外人。”
独孤胤云神色微僵,没想到齐锦竟如此不怕丢脸,把三年前不为人知的事情就这么说了出来。
他是真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也不顾及他父亲忠义侯和长公主的脸面了?
他缓缓转头看向齐锦:“齐世子说本太子囚禁了你?你在开什么玩笑?本太子囚禁你的目的是什么?玩断袖吗?虽然齐世子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但是——”
“皇兄。”栖霞公主忽然开口,语调不高不低,就这么平平静静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说得够多了,该我说了。”
殿上倏然一静。
女子的声音无疑是极好听的,像是清泠泠的乐音,又像冰雪初融,自带干净空灵之气。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窃窃私语更是戛然而止,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这位公主面上。
独孤胤云似是不高兴被打断话,但这个人是他的妹妹,是漠北皇族公主。
想到此番前来楚国的原因,他便觉得没什么不能忍的,遂转身朝旁边让开一点路,示意栖霞公主上前说话。
只是望向栖霞公主的眼神却透着几分警告意味。
栖霞公主未曾理会,牵着孩子的手往前走了几步,优雅地朝穆帝行了个屈膝礼,然后转头看向齐锦:“齐世子能站到我身边来吗?”
齐锦神色冰冷,沉默不语。
“齐锦。”容苍开口。
齐锦抿了抿唇,有些不情愿地走到栖霞公主身侧站着,跟她一起面对着皇帝。
而容苍不知为何,突然朝那个孩子走过去几步,像是近距离打量他似的,实则却直接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独孤胤云和孩子的距离,使之完全触碰不到。
“楚国皇帝陛下。”栖霞公主微微躬身,“我带来的这个孩子是我的儿子,也确实是齐世子的孩子。”
此言一出,满殿再次哗然。
秦太傅眯眼,终于开口:“齐世子还有什么话可说?”
“本公主的话还没说完,这位老先生如此迫切地想证明什么?”栖霞公主冷冷看向秦太傅,眼底寒芒慑人,“你知道真相吗?你当时在场吗?你亲眼看到了过程吗?”
大概是她的语气太过咄咄逼人,秦太傅当场被堵得脸色涨红,一把年纪当场下不来台:“你——”
“玉溪。”独孤胤云听出她语气不对,沉着脸警告,“你怎么跟楚国的大人说话?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栖霞公主没理会他,转头看向正前方的穆帝,淡淡开口:“楚国皇帝陛下,这个孩子确实是齐锦的孩子,但是他自己并不知情。”
不知情?
楚国百官诧异,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独孤胤云脸色一变:“玉溪,你在说什么?”
穆帝和皇后对视一眼,随即齐齐看向栖霞公主,皇后端庄笑道:“还请公主细说。”
“齐世子说的是真的。”栖霞公主始终垂眸望着地面,声音恬淡若水,“三年前皇兄不知在何处看过齐世子的画像,色欲熏心之下,费尽心机把他骗到边关,然后设下埋伏掳走了他,想把他当成娈宠。那时齐世子比现在更年轻张扬,喜穿一身白衣,飘飘欲仙,让人见之欢喜,可少年虽单纯,但到底是出身武将之家,性子烈得很,视皇兄若仇敌,皇兄一直未曾得逞。”
“独孤玉溪,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独孤胤云神色沉怒,抬手就欲对她动粗,“你吃错药了,还是神志不清了?”
然而他刚动手,就被齐锦拦住了动作:“独孤太子,这里是楚国皇宫,你无权对任何人使用暴力。”
“玉溪,别忘了你的身份和责任!”独孤胤云冷冷嘶吼,“你来楚国是为了联姻,你要敢破坏这一切,我活撕了你!”
栖霞公主身姿未动,连表情和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微微垂眸,继续说道:“皇兄对齐世子存在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他屡屡逼迫齐世子就范,齐世子那时虽孤立无援,但性子烈,宁死不从,皇兄连续失败几次之后,对齐世子下了药,那药性烈,跟烈酒混在一起,药效强得让人无法承受,只能通过特定的方式解除药效。”
齐锦双手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