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前往西城的路上,傅东篱忽然开口:“我们这个时候去,父亲和大哥不知道在不在家,他们平日里忙得很——”
“别担心。”谢麟摸了摸她的头,“你家夫君昨日就派人去递了帖子。”
傅东篱一愣,随即狐疑地看着她:“那你昨天怎么没跟我说?”
“昨天跟你说,你岂不是昨天就要开始期待?”谢麟语气淡定,“今日再说,可以给你一个惊喜。”
傅东篱撇了撇嘴,却忍不住偷偷翘起嘴角:“那你这个惊喜我还挺喜欢的。”
“那这个呢?”谢麟扶着她的肚子,柔声开口,“我们的小宝宝你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傅东篱轻哼。
谢麟见她如此,笑意几乎直达眼梢。
真是个百看不厌的姑娘。
谢麟抬手揽着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揽在自己怀里,像是在宣示着主权。
马车行驶得很平稳,两人说说笑笑一路抵达西城傅家。
穿过巷子在傅家大门外停下时,马车外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潘子钧。
一身宝蓝衣衫风度翩翩的潘子钧,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从马车上下来的谢麟,见他伸手欲接傅东篱,下意识地张口喊道:“东篱。”
傅东篱
刚走出车厢,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左右望了望,然后才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潘子钧柔声道:“我得知你今天回家吃饭,特意在此等你。”
得知她回家吃饭?
傅东篱一愣,她自己都是临时才知道的,潘子钧怎么会提前知道?
傅东篱转头看向谢麟。
谢麟只是温柔地把她抱下来:“小心肚子里的宝宝。”
潘子钧脸色一变:“东篱,你怀宝宝了?”
“是啊。”傅东篱点头,随即皱眉,“我成亲都三个多月了,怀宝宝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
不,这一点也不正常。
她怎么能怀上别人的宝宝?
潘子钧痛苦地看着她:“东篱,我忘不了你,我这几天一直发奋读书,我希望来年考取功名,拥有重新夺回你的资格……老天不负有心人,没想到新帝今年就登基了,他一定会开恩科,东篱,我……我今年就可以参加科考了……”
“潘子钧,你脑子坏掉了?”傅东篱终于听出了不对劲,眼神古怪地看着潘子钧,“我跟谢麟已经成亲,我现在他的妻子,我肚子里怀着他的宝宝,你怎么夺回我?你有病吧?”
“我……”
“还有你。”傅东篱抬手戳着
谢麟的脑门,凶巴巴地开口,“我回家吃饭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你故意把他叫来炫耀吗?还是——”
“娘子,为夫冤枉。”谢麟拿下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为夫看到他就想揍上一顿,怎么可能主动请他来这里等着?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说完,他转头看向潘子钧,眼神冷锐如刀:“若潘公子不尽早离去,还在这里跟内子说一些没规矩的话,我会让你从此以后再也参加不了科考。”
“你这是滥用职权,徇私报复!”潘子钧脸色一变,看向谢麟的眼神透着愤恨,“谢小国舅,你当初跟我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别有用心!你是在诓我,你的目的就是想夺走东篱,你……你卑劣无耻!夺人所爱!东篱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你,就算你抢了她又如何?她跟我十年青梅竹马,你这个卑劣的掠夺者,你……你……”
傅家大门后面,西平伯和长子悄悄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知已站了多久。
西平伯看向长子:“潘子钧是你叫来的?”
“我没那么无聊。”傅东城沉稳漠然,“应该是我今天没出门,且家里有人出门买菜,才引起了他的怀疑。”
大家族里要宴客,自然会有厨娘
出门购买新鲜的鱼鸭肉菜。
傅东城是个忙碌之人,一年到头难得在家闲着,除非家里有比生意更重要的事情,否则他不会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
潘子钧这段时间时常盯着傅家,难免有所怀疑。
“带潘公子离开。”谢麟冷冷命令,“他若再多说一句,就拟个状子去大理寺告状,说他辱骂朝廷命官,对本官的妻子无礼,问问大理寺卿,这两条罪状够不够要他半条命?”
“是。”
潘子钧闻言还要怒骂,忽然转头看向傅东篱:“东篱,当初就是谢小国舅撺掇我,暗示我跟你成亲得不到好处,他卑劣无耻,用阴谋夺走了你!东篱,他是个城府极深的老狐狸,他狡猾至极!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你别相信他的话……”
傅东篱皱眉看着他,眼神一言难尽。
起初不是潘家临时提出加嫁妆,大哥不同意才引起了他们家的不满吗?这会儿扯上谢麟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