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脚就是邵曦踹的,而且踹得出其不意。其实在走进大门以前,邵曦和老吴就已经听到了院内的对话,只是没有急着进来。
二人只是回去吃了顿饭的工夫,再回来就见到赵二带着一大群的衙役堵到了纱坊。邵曦想知道这个货在余水镇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够如此横行霸道?但听着听着就听不下去了,想不到这赵家在余江郡竟有如此大的势力?居然连皇权都不放在眼中。
邵曦倒不是想做个什么忠于朝廷,维护皇权的官,不过如今已欺负到了百姓的头上,这个邵曦就看不下去了。你背地里骂皇帝老小子他可以不管,但是你要砸人家一群女子开的纱坊,这不就是仗势欺人,恃强凌弱?
再说了,人家邵曦本来就正打算拜纱女为师学习身法,你现在打到人家师父门上了,人家能眼睁睁地看着?本来邵曦正愁着不知道如何在纱女面前表达自己的诚意呢!你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算你赵二倒霉了!
纱女看了看正在被一群衙役从染缸中拉出来的赵二,再转头看看邵曦,一时之间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过内心之中对邵曦还是有感激之情的。
当年虽然跟自己的父亲修习了这套已经从江湖上消失了多年的身法,但由于自己是个女子,父亲不想让自己修武走入江湖,所以到死也没将那一身武功传于自己,只是留下了这套
身法。所以要说踏水追船倒是可以,可是若真说动起手来与人对战,纱女却是与平常人无异,毫无还手之力。
刚刚赵二带人要砸了自己的纱坊,将自己抓到县衙去,纱女是真的没有能力阻拦的。再说纱坊中还有这么多的姐妹在此,她也不可能凭借着自己的身法逃走,所以除了在言语上据理力争以外她并无其他的好办法。
正是这个时候邵曦出现了,出现的这个时机可说是恰到好处。
只有在别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再出手,这个出手的价值才是最高的,这样一来别人欠你的人情也就变大了,人情大了开口再求人办事自然就容易了,所以邵曦一开始没急着进来也是有这么一层想法,无利不起早嘛!
老吴自然是知道这小子脑袋里面在打什么主意,所以见邵曦不急着进门,他也就陪着在外面看热闹,直到里面要动手之时他才随邵曦一同进了院。
心说这小子办点好事也要算计自己的得失,将来若是自己不在了,剩下他一个人估计也不会吃什么大亏了,总算是不用自己跟前跟后地照顾了。
此时的赵二被这群衙役从染缸中拎了出来,满头、满脸、满身全都是青色的染料,看上去就如同一个青面小鬼一般,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发笑。
刚被从染缸里拉出来的赵二还是一脸的懵,他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会飞到染缸里,直到把眼睛上的
染料擦得差不多了,才抬头看到邵曦与老吴站在门口。
之前被人家一脚踹到河里,弄得浑身湿哒哒的。刚回去换了衣服,这会儿又被人家踹进了染缸里,湿哒哒的不说还搞了一身的颜料,那样子看上去真的是惨不忍睹。
此时,赵二的样子像极了小丑,脸上被自己用手抹得花里胡哨的,两条狗油胡挂着颜料垂在嘴边,还不停地向地面上滴着。之前头上戴的帽子此时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大概是在染缸里,头发乱七八糟地散着,有那么两绺粘了颜料后还倔强地立在头上。
赵二突然间有点想哭,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之前把自己踹进了水里不让上来,如今好不容易站到岸上了,也离开了那条河,怎么又把自己弄到染缸里去了?这还能不能好了?
心里越想越气,自己在当地好歹也算是一霸,如今被个外乡人欺负得连手都没来得及还一下,这岂止是委屈?岂止是丢面子?这忒特么憋屈了!这要是不找回场子来,将来自己还有什么脸再出门?谁还怕自己?
“好你们一对狗男女,还懂得里应外合!都给我上!给我打死这个小子,出了人命老子担着,今日若不弄死他,我赵二今后就不在这余水镇上混了,给我弄死他,弄死他!”
这赵二是真的受了刺激,前后两次被邵曦戏弄已经让他丧失了理智。此时满身颜料的他瞪着双眼,龇牙咧嘴,
妥妥的像个活鬼。站在原地上蹿下跳,手舞足蹈,将身上的颜料甩得到处都是,纱坊内的女工们都不自觉地向后退去,抬起衣袖挡在自己的头上。
那帮刚刚将赵二从染缸中捞出来的衙役,此时也都满手满身是颜料,还没来得及擦便听到赵二鬼哭狼嚎一般地嚎叫着。也都知道这位爷今日是受了大委屈,气得快发疯了,哪里还敢怠慢?纷纷从腰间拔出了直刀奔着邵曦和老吴二人而去。
赵二带来的这些衙役从严格意义上说都算不上是衙役,只不过是赵二打着官府的名义在地方上招来的一些流氓地痞,平日里走街串巷,吆五喝六,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手底下没有什么真本事。就从刚才邵曦踹赵二的那一脚,这帮人心里也知道遇到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