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一下子多了不少问题。
很快他重新理清了思绪,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大概,是苏菲拜访了大公,然后委托他把这个梳妆匣当成礼物送了过来吧……他很快就猜中了事情的大致梗概。
“陛下……?”眼见艾格隆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安德烈-达武连忙又问了一声。
“啊……安德烈,我没事。”艾格隆总算点了点头,“好了,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纵使安德烈是他的亲信,艾格隆也当然不可能把这些事都说给他听——因为这件事现在牵涉重大,绝不能告诉给外人。
安德烈-达武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惑,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个梳妆匣绝对非同小可,陛下既然不愿意对自己说,那他也绝对不能多问。
只是他躬身行礼,然后直接离开了,留下艾格隆一直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个梳妆匣。
虽然离告别她也只过去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是这一段时间里他经历了太多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仿佛恍若隔世,但一切又都是那样鲜活。
它暗沉的色泽,还有鲜艳的纹,一切都是那样熟悉,轻易地就勾起了他尘封在脑海中的回忆。
同苏菲相处时的一幕幕回忆,开心的,悲伤的,纷纷涌上了他的心头,而那些画面渐渐地消褪,最终定格到了那一晚上她跪在地上哭嚎的模样。
这已经成为铭刻在他灵魂当中的一幕了。
那令人心碎的呜咽和哭泣声,此刻仿佛又回荡到了他的耳边。
“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结果。”在恍惚当中,梳妆匣仿佛像是留声机一样,从里面传出了质问的声音,“都是因为你!”
是的,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任性地将她拖入那个漩涡,就算自己逃走了,她也不至于如此肝肠寸断、不至于背负如此可怕的责罚和罪孽吧。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的,他无法逃避,也不想要逃避。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抚摸到了梳妆匣的表面,那润滑的手感,简直犹如是在抚摸她的肌肤一样。
他轻轻地打开了梳妆匣的盖子,然后发现上层空无一物。
于是,他的手又移动到了暗格的抽屉上,再轻轻地一拉。
瞬间,珠宝的璀璨光华,遮蔽了他的视线。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见到这些贵重珠宝的一瞬间恐怕已经大脑空白,但是艾格隆却不一样——他早已经被基督山岛上的那些宝藏给训练得已经对珠宝免疫了。
他仔细地看着这些珠宝,几乎每一项,他都能够在回忆当中找出苏菲当时的打扮来。
他们当时在一起的那些欢声笑语,对比现在,又何尝不让人感慨?
很显然,苏菲这些把她所喜爱、所使用的珠宝,赠送给了自己。
“怎么,您难道觉得我还能把它们都出卖掉吗?”他苦笑着反问。
当然不能。
他要将它们都好好地收藏起来,纪念两个人过去相处的那些日子,也纪念她对自己的满腔好意。
就在这时候,珠宝堆中,一块怀表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块怀表显然不是公主殿下的用品,他记忆中毫无印象,所以他随手拿了起来,仔细端详着。
怀表小巧而且华贵,外壳是珐琅质地,还镶嵌有珍珠和钻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轻轻地打开了怀表的外壳,然后怀表内的指针立刻就展露展现在了他的眼前,而就在同一时刻,在怀表的内壁,几缕毛发也立刻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他连忙凑近了一看,发现这是几根银白色的毛发,被精心地修剪下来,然后卷曲着盛在了内壁当中。
这不是苏菲的发色,也不是自己的。
艾格隆几乎就在一瞬间,得出了正确的答案。
“珂丽丝忒尔。”他喊出了这个名字,明明这个名字他之前并未念过,可是此时真情流露,却好像念得那样顺畅。
之前,当听到特蕾莎提到自己女儿降生的时候,他虽然极受震撼,但并没有真正的实感,更别说拥有“我已经成为了父亲”的觉悟了。
可是,当看到摸到实物之后,一切却完全不一样了,艾格隆被苏菲以这种方式提醒,铭记住了这个事实。
虽然还从没见过这个女儿,但是想来一定会非常可爱的吧——毕竟,她可是我和苏菲殿下的儿女,怎么可能不好看呢?
刹那之间,他的心脏骤然绞痛了起来,莫名的愤恨和惭愧让他一下子呼吸变得非常困难,他大口地喘息着,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恢复了正常。
“我一定要再见到她,一定要!”这是他
接下来,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他想得到,苏菲刻意将女儿的毛发随在礼物当中一起送给了自己,不仅仅是为了让他可以看到女儿的痕迹,更是一种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