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艾格隆紧锣密鼓地为自己的婚礼做准备的时候,远在巴尔干半岛北端的战事却还没有停息。
俄罗斯帝国虽然已经明确地得知西方列强已经统一了立场,希望自己结束这场战争,但是沙皇却还没有做出答复和回应,他要利用这个时间差继续战争,尽其所能地削弱土耳其人,为一代人之后必不可免的俄土战争提前做好准备。
不过,虽然沙皇刻意封锁了消息,但是帝国的宫廷素来不是一个能保守秘密的地方,流言很快就在圣彼得堡不胫而走,而后又传递到了遥远的瓦拉几亚和保加利亚前线。
此时的普希金,正跟随着自己所属的伊兹梅洛沃近卫团在这里作战。
当然,虽说是一路作战,但是他却并没有经历过多少血肉横飞的厮杀场面,而是相对平静地度过了自己的军旅生活。
这一方面是因为土耳其军队战力孱弱,轻易就被俄罗斯帝国的兵锋所击溃,他所处的精锐步兵团作为主要预备队,根本不需要浴血拼杀;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团里的指挥官们都知道,普希金先生是知名诗人也是宫廷里的大红人,如果贸然让他执行什么危险任务,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宫廷怪罪下来谁也吃罪不起。
随着帝国大军的一路深入,军团的补给慢慢地成为了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推进速度不可避免地放慢,战事也暂时平息下来。
整个军团都在前线就地休整,等待着各种补给品通过辎重车从后方运送过来,军士们也都在摩拳擦掌等待着下一轮浩大攻势的到来。
战事如此顺利,让他们的信心也极度膨胀,在他们看来,只要再来一记重拳,他们就将打穿苏丹在巴尔干的领土,一路杀到君士坦丁堡城下。
就这样,普希金跟着自己所属的部队,在保加利亚境内一个连他自己也叫不出名字来的村庄当中驻扎。
休整期间,军人们当然会各找各的乐子,要么喝酒要么赌博,要么同时喝酒赌博,普希金当然也和别人一样,只不过在过了一段这样的日子之后,他又觉得有点憋闷。
这天中午,他从宿醉当中醒了过来,还没有等他同头疼当中清醒过来,他的朋友鲍里斯-沃尔孔斯基就过来拜访他了。
这段时间,鲍里斯也和他一样喝酒赌博,来找他的次数极少,所以普希金略微有些惊讶,心想出了什么大事,于是立刻就挣扎着起了床,接待自己的好友。
“我的朋友,早上好。”普希金带着十足的倦意打了个招呼,“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好消息没有,不过坏消息倒是有一个。”鲍里斯回答。
“怎么了?”看到对方脸色凝重,普希金立刻打了个激灵,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很遗憾,不过我们的进军可能就要到这个地区为止了。”鲍里斯小声跟他解释,“这个见鬼的荒村就将是我们光荣的顶点。”
“什么,我们不再继续进军了吗?”普希金有些愕然。
“是啊,很遗憾。”鲍里斯-沃尔孔斯基耸了耸肩,“从彼得堡传来的消息说,英国为首的各国大使都已经向沙皇陛下的政府递交了照会,要求妥善考虑他们的和平倡议——”
“原来如此……”普希金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也不是很意外——毕竟,在这场战争开打之前,他们就已经预料到西方列强不可能坐视沙皇陛下火中取栗一路打到君士坦丁堡,重建
从目前的情势来看,俄罗斯帝国已经获得了辉煌的胜利,在巴尔干和高加索都击败了土耳其人,哪怕现在停下来,也可以用苛刻的条约让土耳其人割地赔款,在这个垂垂老矣的近东病夫身上又撕下一块肉来。
但是就算知道这些,普希金还是禁不住为帝国大军的功败垂成而惋惜。
因为他知道,俄罗斯人在他这一代已经不可能再有夺回君士坦丁堡的希望了。
他走出了帐篷,然后看了看周围荒凉的冬日景象,那些山石和树木透着一股难言的萧瑟,仿佛在嘲弄他这一次的旅途一样。
虽然有胜利,但是没有光荣,也没有想象中的浪漫和辉煌。
难道一切就要在这里戛然而止了?他有点不甘心。
可是就算心里不甘心,他也知道,这是沙皇陛下的决定,是不容许他质疑的。
“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他定了定神,然后问。
“如果不出意外的大概还能呆一两个月吧,等到开春我们再撤走,沙皇陛下还想让我们继续战争,削弱土耳其人所剩不多的力量,为下一代人的战争再做准备。”鲍里斯-沃尔孔斯基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给了普希金,“但是我们不能再继续向君士坦丁堡前进了,伦敦那些大惊小怪的绅士们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发生。”
“也就是说我们要继续留在这里一两个月,然后继续喝酒赌博?”普希金反问。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的。”鲍里斯点了点头,“但如果你觉得这样太无趣的话,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