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费尔南等人的“倒戈来降”,以及马尔蒙元帅被俘,里昂的守军迅速地丧失了抵抗的意志,在得到了艾格隆“绝不追究任何一人,来去自由”的保证之后,剩余还在犹豫的守军们,纷纷选择了放下武器投降。
而这也意味着,法兰西南方最大的城市——里昂,以兵不血刃的方式落到了艾格隆的手中。
对艾格隆来说,这是最理想的结果,毕竟如果在这里发生血战的话,一方面浪费他宝贵的时间;另一方面,流血过多也会影响到他的名望,让那些潜在的中立派远离自己。
所以,在得到了最好的结果之后,他也乐于以各种方式展示自己的宽宏大量。
他严令自己的部下,不允许虐待投降的守军,要以最大的尊重来对待他们,并且想尽办法拉拢他们。
而这些军人们,也分别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一些人选择放下武器回自己的家乡;一些人选择留在原驻地,等候局势进一步明朗;而另有一部分人,则干脆选择投入到了艾格隆的麾下,向他们心目中未来的皇帝陛下效忠。
接收这一批新的投诚者之后,艾格隆麾下的人马,再一次膨胀了起来。
构成这支军队的主要有三股势力——
这三股心态各异、追求也不同的人马,纠结在一起,共同组成了艾格隆手下这支“大军”。说他们是“乌合之众”肯定有点过分,但确实也称不上什么无可匹敌的力量。
不过对艾格隆来说,这也够了。
眼下他以滚雪球的架势一路前行,目前已经占据了里昂,接下来法兰西广袤的腹地也已经向他敞开,只要一路进军,就可以来到巴黎城下,到时候就可以决定这个国家的命运了。
进驻里昂之后,艾格隆只是稍事休息,临时整编了手下的军队,然后便开始准备下一轮、也就是最后的进军。
在临行之前,为了鼓舞士气,艾格隆将大部分的军队集中到了里昂市中心的贝勒库尔广场,准备以一场大阅兵,作为誓师的仪式。
就在十五年以前,也就是在这里,重新登上法兰西领土的拿破仑皇帝,在这个广场上开始了对巴黎最后的进军,不到一周之后,他就回到了枫丹白露。
艾格隆想要以这种方式,追随先皇的脚步,同时炫耀自己的“天命所归”。
毕竟,法兰西人们对先皇的怀念,正是他角逐权力的最大资本,他必须要让人们在每一个地方都回想起,他是波拿巴家族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就在这一天的清晨,一支支部队从里昂各处街道行进,涌向了贝勒库尔广场。
他们沿途所经之处,夹道欢呼的市民们并不多,大多数人只是躲在自己的房屋里,然后从窗户的缝隙当中偷看面前的军人们——形势瞬息万变,一切都太快了,市民们还没有适应他们此刻的处境,更不知道应该对谁效忠,所以他们大多数人,都明智地选择了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反正,对市民们来说,谁来统治这个国家都无关紧要,只要这一场风波尽快过去就好了。
很快,士兵们涌入到了广场当中,然后排成了一个个方阵,接着肃立在寒风当中,等待着陛下的入场。
他们并没有等待很久,艾格隆骑着高头大马,在身边卫兵的簇拥下,缓缓地驰入到了广场当中。
这一天天气很冷,寒风在空旷的广场当中四处扫荡,刮在艾格隆的脸上,但艾格隆却没有感受到这股寒冷,因为他心头涌上的热血让他全身发烫,隔绝了外部的所有寒气。
也就在这时候,乌云密布的天空,终于出现了白昼的亮光,虽然依旧见不到太阳,但是这些亮光却足以为各处的刺刀,铺上一层锐利的寒芒。
在艾格隆的注视下,金属的纽扣和刺刀的锋刃,不断闪烁着反光,犹如是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样,而那些士兵们帽子下的面孔,因为他们呼出来的白色雾气,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是的,他看不清他们,也不需要看清他们,这里所有人对他来说,都是可以付出的筹码,都是登上台阶的垫脚石,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梦想,乃至他们的生命,对他来说都是如此无足轻重。
然而在表面上,他必须摆出一副与他们每个人息息相关的姿态,换取他们的信任和效忠。
拿破仑皇帝就是如此做的,他曾经和士兵们打成一片,深得士兵们的爱戴;也曾经以满不在乎的神气对梅特涅说“我损失五万人也无所谓,巴黎的母亲们一年就能给我生出这么多人”,他更是亲手把法兰西最精华的武力,都葬送到了俄罗斯的茫茫雪原当中。
在他那温和、慈爱的表皮下,隐藏着一颗冷酷无情的赌徒之心,所有人都只是他换取胜利和荣誉的筹码,是供他燃烧奉献给战神和胜利女神的祭品,他根本不在乎有多少人因他而死,只要他能够达到目的,只要波拿巴家族的成员们能够戴上各自的王冠和皇冠,一切代价都是可以承受的。
正因为他能够同时扮演慈父和赌徒的角色,所以他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