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意,维尔福检察官在政治上一直扮演着保王党的形象,对共和主义者以及波拿巴分子毫不宽容,忠于正统原则,这种坚定的政治立场,让他得到了复辟王朝的赏识,得以一路高升。
原本维尔福希望事情能够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然而最近发生的动乱对他来说宛如晴天霹雳。
在动乱当中,他一直都惴惴不安地躲在家里,同时努力打听外部的消息,虽说他的消息并不灵通,但是现在他也知道,王宫在围攻之后陷落了,国王陛下已经放弃了王位。
目前局势还没有完全明朗,还不知道到底谁会登上王位,不过有一点看上去是肯定的了,波旁家族的复辟王朝已经在动乱当中宣告寿终正寝。
王朝如果垮台了,那极端保王党就会失去政治上的靠山,要么从此投闲置散退出政坛、要么就只能追随被废黜的国王一同流亡外国。
无论哪一条路维尔福都不想选——他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个位置,拥有着令人忌惮的名望和权力,他怎么可能舍得放弃这一切?
所以,他需要跳船,改换门庭了。
但是,以他的人设,他是不能把跳船做得太明显的,因为这会让人指责他立场不坚定,自毁人设,所以他需要不知不觉、不动声色地改换门庭。
这一点说起来很容易,想要做到却很难,不过维尔福有一个救命稻草——那自然就是他的父亲。
诺瓦蒂埃侯爵是一个坚定的波拿巴分子,这一点维尔福十分清楚,他也更加清楚,此时在用人之际,罗马王一定会重用他有名望有经验有手腕的父亲。
也就是说,只要罗马王得势,那么他的父亲就将青云直上,甚至比当年爬的位子还要高,在那时候,有父亲的暗中庇护,维尔福不用付出太多力气就可以继续保持自己的地位,也没有人能讥笑他朝三暮四。
他也相信,他的父亲会庇护自己的,虽然两个人政见不合,但他毕竟是独子,一个父亲怎么会放得下自己的独子呢?
正因为打着这个主意,所以在见到父亲的时候,维尔福的
“杰拉尔,我也在担心你们,所以过来看看。”诺瓦蒂埃侯爵平静地回答,然后他再问,“瓦朗蒂娜呢?”
“刚刚吃完晚饭在休息,我去把她带过来吧。”维尔福连忙回答。
接着,他回到了女儿的房间,再把女儿带了过来。
很快,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女孩儿被带到侯爵的面前,她面容秀丽,苗条可爱,穿着一件蓬松朴素的厚连衣裙子,虽然年幼,但她走路的神态和动作都极为稳重,看得出受过了严格的家教。
这就是侯爵的孙女儿瓦朗蒂娜了。
“爷爷!”一家到爷爷,瓦朗蒂娜也非常高兴,走到了侯爵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您没事真的太好了!”
“瓦朗蒂娜,你又长高一点点了……”侯爵露出了慈爱的笑容,然后轻轻抚弄着孙女儿的脸和头发,“真是个好姑娘。”
和儿子的纷争并没有影响到侯爵和孙女儿的感情,每次见到瓦朗蒂娜,侯爵都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再糟糕的心情也能够好起来。
“这段时间你们怎么样了?”逗了一会儿孙女儿之后,侯爵再问自己的儿子。
“和其他人一样糟糕。”维尔福摊了摊手,显示出无奈的样子,“从暴乱开始我就带着瓦朗蒂娜躲在家里了,倒没有经受过什么刀兵之灾,不过一直只能蜗居在这里可把我们憋闷坏了,这该死的混乱局面真希望尽快结束。”
维尔福如此难受,不光是混乱局面带来的生活上的不便,更多的是失去权力的郁闷——毕竟,在这样动摇国本的混乱当中,已经没有人把法律当回事了。
而当人们丧失对法律的敬畏时,法官、检察官又算个什么呢?
维尔福打心眼里希望一切尽快能够重回正轨,无论谁上台都行,只要重新让律法的机器运转起来就好。
“会很快结束的,能够给法兰西带来和平和繁荣的人,现在离巴黎已经近在咫尺了。”侯爵低声回答,“而我们,将尽自己的努力实现这一点。”
“这么说,您还真的在给罗马王效力是吧?”在自己心中的猜测得到确认之后,维尔福并不感到意外,心态倒是放松了不少,“想来,他应该非常倚重您。”
“那是自然,如今能够和我比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侯爵以毫不掩饰的骄傲回答儿子,“不瞒你说,我刚刚正见到了塔列朗,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站在我们这一边……那时候谁笑到最后就可以见分晓了!”
这个情报让维尔福又吃了一惊。
从父亲此刻昂然的态度以及高亢的声调当中,他判断父亲没有对自己说谎。
对维尔福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因为波拿巴家族得势也就意味着父亲必将飞黄腾达,不过,他内心当中难免还是会有一些酸涩感。
“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十五年的等待!希望这一次您能够高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