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诺瓦蒂埃侯爵走后,艾格隆仍旧没有从方才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
侯爵果然不愧是完整经历过当年那些腥风血雨的过来人,既刚毅果决,又执着坚定,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狠劲。
这样的人,做敌人时可怕,做盟友的时候可信,但不管是做敌人还是盟友,都非常可敬。
他愿意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真的就能如愿以偿吗?艾格隆不知道,但是至少他不会加以阻挠,一切都由埃德蒙·唐泰斯自己去决定。
带着些许的感慨,艾格隆暂且结束了今天的事务,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当中,陪伴还在产后恢复期的特蕾莎。
此时的特蕾莎,正和刚才的艾格隆一样,坐在她自己的书桌旁边,仔细地阅读着报告,而她才出生不久的女儿芙宁娜,正在安静地躺在摇篮里面休息,而旁边正有夏奈尔在细心地照料着她。
对于王公贵族们来说,无论他们生下多少个孩子,都几乎不会感受到育儿的辛苦,他们的孩子刚刚降生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乳母和专门的看护人员,他们有兴趣的时候就可以把孩子拿过来逗弄一番,累了就可以交给这些人打理,寻常父母的劳累对他们来说几乎不存在——当然,作为代价,王族成员之间的亲情也会变得相对淡漠,毕竟对孩子们而言,从小到大陪伴在自己身边时间最多的人往往不是亲生父母。
特蕾莎深知这些情况,所以她在生下孩子之后,哪怕无论再忙也会尽量抽出时间陪伴他们,见证他们一点一点的成长,不过即使如此,她也不得不把大部分的育儿工作交给身边的人,毕竟她是皇后,有太多太多的东西会牵扯到她的精力。
之前围绕着艾格妮丝的风波,让她痛感自己没有在国民和宫廷当中建立自己的威权,和周围的人们关系淡漠,所以当芙宁娜生下来之后,经过了产后短时期的休息,暂时摆脱了怀孕之苦、重新恢复了精力的特蕾莎,开始把宫廷的事务重新自己接管了起来。
特蕾莎接过了名单,然后草草地浏览了一下。
今天的艾格妮丝,和往常一样执行着在两位陛下身边担任护卫的工作,因此身穿着那身制服。
“我明白的,请您放心。”艾格妮丝重重点了点头,“我会和其他人一样作为特蕾莎皇后的臣仆,效忠她,侍奉她。”
好在特蕾莎根本也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出,于是在短暂的疑惑之后,她也就接受了艾格隆的解释对此略过不提——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所谓的“名流显贵”在她看来和凡夫俗子也没什么区别。
老太太没有兴师问罪,而是说出这番话来,让艾格妮丝大为惊讶,她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老妇人,“陛下……谢谢您。我之前已经做出了保证,现在我也可以再跟您保证,发生的这一切并非我所愿,我只是身为臣仆不得不迎合陛下而已,如果陛下有一天厌弃了我,我会自觉离开,绝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
“可怜的孩子。”莱蒂齐亚却只是微笑,然后她又变得郑重起来,“不过,艾格妮丝小姐,虽然我没有谴责你,更不打算折辱你,但我也要提醒你,特蕾莎是我的孙媳妇,也是我曾孙的母亲,她必须得到应有的尊重,无论我在不在这里,我都不允许任何人侵犯到她的应有权利,你切不要因为自己偶然得到的东西迷失了头脑……否则我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很快,前列那些人名她都看完了,然后和艾格隆一样,她也没有什么意见。
“不会的,艾格妮丝知道分寸。”特蕾莎半是心酸半是安慰地回答。
“大概是什么人的女眷吧,我回头问一下安德烈。”艾格隆面不改色地回答,心里则在暗骂。
特蕾莎很快就扫开了这些不愉快的念头,继续看着名单。
就这样,夫妻两个关于整个名单达成了一致,他们很快把话题转到了另外的事情上面。
那么,既然不能让苏菲亲眼见证自己的巅峰时刻,那么让0.5个苏菲见证也好……
一时间艾格隆有些担心艾格妮丝会在奶奶面前受到什么折辱。
可是现实终究是残酷的,她幽居在维也纳的宫廷当中,不可能分享到自己的喜悦。
“我没有跟奶奶告过状,因为我知道,即使告状了也没用,反而可能会让你产生逆反心态。”虽然艾格隆掩饰得不错,但是特蕾莎毕竟是他的枕边人,轻易地就察觉出了他此刻的异常,于是轻声为自己辩解,“是奶奶自己主动提出要召见她的,我没办法阻止……”
何止是想?他简直太想了!
当然,这也不是没条件的:玛丽亚必须绝对保持低调,并且要做出适当化妆,只是显得和苏菲有几分相似而已,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玛丽亚答应了,她多少也知道分寸,当然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给艾格隆败兴。
艾格隆走到了芙宁娜的摇篮旁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女儿的脸颊,然后看向了特蕾莎,“特蕾莎,他们已经把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