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惜住的病房是院里条件最差的。
八个病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屋内除了上下床,就只有一张长桌和几把椅子。
陆之席看着破旧的环境直皱眉,就算是健康人住在这,早晚也得住出精神病来。
“宁惜,医生来接你了。”护士提高音量喊人。
宁惜第一时间转过头来。
和其他几个疯疯癫癫的病人比起来,她是那么文静。
她拿着盲杖往外走:“是陆医生吗?他说过要来接我,让我离开这里。”
“是的。”护士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是暂时离开,你们晚上还要回来。除非宁惜痊愈。”
随意放走精神病人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同情宁惜,再加上陆之席是医生,他们绝对不会放人。
“能暂时离开也很好了。”宁惜走到他们面前,伸手不断摸索,直到摸到陆之席的手。
她用力握住:“医生,我们现在就能离开这,对吗?”
陆之席点点头,带着她走出了精神病院。
宁惜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扬:“陆医生,我还以为割腕才能离开医院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陆之席顿时就吓了一大跳。
他赶忙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割腕了人就死了,你可千万不能有这种念头!”
宁惜不明白死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陆医生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过她还是回答了:“是隔壁床的阿婆告诉我的,她在家割腕,所以被儿子送来,如果在院里割腕,那就会被送出去。”
她真的不喜欢待在那个小屋里,每天晚上都有人发出奇怪的声音,根本就睡不好。
陆之席耐着性子告诉她:“阿婆说的是错的,割腕以后会出很多血,会特别疼,那天你的腿摔伤了,是不是感觉很疼?”
宁惜点点头,直到现在,伤口处还隐隐作痛。
“割腕的疼比这还要多上好几倍,而且人死了以后会下地狱。地狱是个很可怕的地方,你肯定不想去,所以你要好好活着。”陆之席继续哄着她。
他发现宁惜对世界的认知很简单,基本上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特别好忽悠。
“真的吗?”宁惜果然相信了,她的身子不停发抖,声音都打颤:“那我要好好活着,我不割腕了。”
她本来就个子小,再加上身材消瘦,看上去别提有多惹人怜爱了。
陆之席看她抖的越来越厉害,怕她摔着,伸手想要去拉她。
宁惜顺势扑进他的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陆之席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回过神后,他想要把人推开。
“陆医生,”宁惜颤抖的声音从怀里响起:“你好暖和。”
这种暖和,她没有在别人身上体会过。
她忍不住抱的更紧了些。
“暖和的话,那你就多抱一会吧。”陆之席最终还是没有把人推开。
他忍不住把怀里的人幻想成刚刚回到陆家的乔南枝。
如果那时候他给了南枝一个拥抱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