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加把劲,雷石滚木给我使劲砸,让这些龟孙子一个也别想冒出头来。”尤大勇瞪着铜铃般的牛眼,站在城头高声叫嚷着。
顾不得了,什么都顾不得了,这东城之上双方早已经杀红了眼。
战事愈加胶着。
城外昆仑人正沿着云梯疯狂的向着城头涌来。
“射!”军官们冷静的下达着命令,一轮又一轮的箭矢被抛向天空,然后划过一道抛物线之后,向着城下落去。
城下的弓箭也不甘示弱的射向城头,即便有巨大的盾牌遮挡,但仍旧挡不住密密麻麻的箭矢。
“啊!”城上城下一片惨叫之声。
此时,无论是守备军还是昆仑人,都无法顾及到身边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的自己人,哪怕这个自己人是自己兄弟、父亲或儿子,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杀戮在继续。
云梯上一个孔武有力的昆仑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城头,脸上刚刚露出兴奋的笑容,雷石就已经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旋即一阵骨断筋折之声,头颅碎了,白色的脑浆、不断飞洒的鲜血,顺着云梯落下,落在了身后之人的脸上。
兴奋的笑容不见,孔武有力的身体也从云梯上跌落,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一片模糊。
而城下的昆仑人,却仿佛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迅速踩过他的尸体,继续顺着云梯攀援而上。
也许,这个昆仑人是一位好父亲,好儿子、好丈夫,家人在无比期盼他的回归,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两件事,活着,带回足够过冬的粮食。
然而,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御奴城下,倒在这无数尸体之间,像一粒尘埃飘散在天地之间。
除了家人,没人能记得他的存在,残酷的杀戮掩盖不了逝去的悲伤。
只是如果让他登上城头,他的弯刀下死的不一样是好父亲、好儿子、好丈夫吗?
侵略就要付出代价,幸福的生活也从来不是用弯刀来获取。
对于他个人来说,值得同情,但对于昆仑来说,作为侵略的一方,这一场战争就必须付出代价。
城头上尤大勇面无表情,手捧长刀大步向前走去,刀锋上凛冽的杀气,每一次劈出都有一个昆仑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一刀、两刀、三刀......身前已无人!
他抬起头来,森然的目光越过城外蜂拥而来的昆仑人,望向昆仑人身后挺立不动的方阵。
他知道对方的重要将领一定就在那里,如果能杀了他,这场战争就能结束,可惜,跨越双方犬牙交错的战场,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城外,身披两层重甲的拓跋兽,骑在战马上冷静的看着城头,对方阵容齐整,今天想要攻破这御奴城,看来是没希望了。
不过他不急,左贤王那边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对方是不会有援军了,那就慢慢打,耗光对方的守城力量。
“来人,再派三个百人队压上去,必须登上城头,打乱对方的阵型,如果能伤到辰国的将领那是最好不过。”拓跋兽向着跟在他身后的千夫长高声说道。
“呜!呜!呜!”随着拓跋兽下达了命令,昆仑人再一次向着城头压来。
“刺啦!”金铁交鸣声响起,一把弯刀划过战甲,留下深深的印痕,尤大勇疯狂的攻势被挡住了。
看身上的穿着,对方应该是昆仑人的百夫长,一人手持弯刀,一人手持长棍。
弯刀灵敏快速,甚至有好几次差点在对方的刀势里,斩伤自己;长棍力沉,招式凶猛,每一棍都是带着彪悍和无与伦比的杀机。
尤大勇的长刀和昆仑百夫长的长棍在空中相交,两人同时后退,手握弯刀的汉子却再次欺身向前,想趁着尤大勇后退的时候,斩了这个辰国的大将。
可尤大勇是谁,御奴城的左城尉,手握五千兵马,岂是那么容易斩杀。
只见他长刀拖地,转身向后疾跑两步,等弯刀汉子欺进,再突然转身,长刀在空中划过弧线,带着风啸狠狠的劈了下来,这一刀凌厉无匹,充满了嘶天裂地的杀气,原来是马战最常用的拖刀计。
弯刀汉子大惊失色,看着从天而降的长刀,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只能举起弯刀,抵住长刀。
可势大力沉的刀锋,怎么也不是一把弯刀能抵挡的住的!
没有丝毫停滞,连带着弯刀一齐压下,狠狠的劈在了弯刀汉子的肩膀上。
“啪!”汉子承受不住长刀的重量,跪在了地上,嘴里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尤大勇虎目含煞气,毫不停留的将长刀从弯刀汉子的肩膀抽出,对方的头颅和半个肩膀随着抽出的长刀,掉落下来。
电光火石,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长棍汉子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兄弟就已经死在了刀下。一时间双目尽赤,头发根根直竖形如厉鬼,一声尖啸就要再次向尤大勇冲来。
可偏偏此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