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音澈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她深吸一口气,头一次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磁性的嗓音,苏洲白冷静的开口:“江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江音澈惊讶竟然能在医院这边看到他,苏洲白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听到消息之后就立即赶了过来。
他语气毫无波澜,说的像模像样:“于泽生病了,我带他来看看,刚好遇到江小姐。”
于泽:“?”我怎么不知道我生病?
江音澈匆忙瞥了一眼表情古怪的于泽。
她顾不得追究苏洲白话里的真假,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将政符要把江家换掉的事情说了出来。
自己之前一直在国外,虽然现在接手了江家的生意,但暂时还没建立起自己强劲有力的关系网。
苏洲白身为苏家家主,应该能给自己提供一些意见。
苏洲白眼中笑意一闪而过,紧接着开口:“如果政符那边给的压力特别大,苏氏可以暂时接手江小姐的这个项目。”
“当然,苏氏只是名义上接替了江氏,实际真正的掌权人,还是江小姐。”
但这样一来的话,自己,就真的欠了苏洲白一个天大的人。
而且……
江音澈抿了抿唇:“事情的真相还没调查清楚,不到迫不得已,我不想这么麻烦您。”
“那我就帮你疏通一下关系。”苏洲白从善如流。
他亲自为江音澈做担保,担保江家施工的安全措施一定没问题,政符那边,应该能宽限一些时日。
“多谢。”江音澈不是拖泥带水的人,简单道谢之后,就立即准备开始调查李田的事情。
恰好此时警方也已经赶到调解,看到江音澈这个熟面孔,小队长叹了口气,尽职尽责的询问死者家属的调解意愿。
见到经查,李田妻子的情绪显得格外激动。
她死死攥着经查的衣袖,指着江音澈:“经查同志,我们不接受调解!也不接受赔偿!我要她血债血偿,我要他给我孩子的父亲偿命!”
女人的声音悲凄,他怀里抱着的两岁孩童尚还懵懂,见到母亲哭了,也跟着掉眼泪,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就已经与他天人永隔。
经查面露不忍,但还是认真的安抚李田妻子:“您别激动,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如果问题真的出在江家这边,他们肯定会坐牢!”
这也是为什么江音澈直接否认了负责人提议的公开道歉的原因之一。
工地上的工程设施和安全保护措施出问题,牵扯到的不仅仅是名声。
江音澈低头不语,此时,急救室里的门骤然打开,急救医生,满脸歉意的走出病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到这种情况,李田妻子又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
经查叹了口气。
在生命面前,任何口头的安慰都显得格外苍白。
护士推着抢救失败的工人李田出了急救室。
李田妻子似乎依旧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哭喊着扑到李田身上,掀开他脸上的白布,伸手去拍他的脸:“李田,你给老娘醒醒,你不是说要一辈子对我好吗?我嫁给你才几年,你就不要我们娘俩了?”
说着,李田妻子又拉着涕泪横流的孩子,将孩子推到李田病房前,声声泣血:“李田,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儿子还在哭!你看看他啊!你走了,你让我们娘俩怎么活!”
李田妻子一手死死攥着李田躺着的病床扶手,身体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样不受控制的滑倒在地上。
记者的摄像机疯狂闪烁,可以想象明天的新闻会报道的有多猛烈。
江音澈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她别开脸不忍去看,眼角的余光,却骤然发现,李田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多年的行医生涯以及法医的身份,让江音澈敏锐的捕捉到了某种信息。
她立即开口:“不对劲!李田真的是单纯的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摔死的吗?他生前,有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丈夫还会故意讹你不成!他才二十六岁,没病没灾,他怎么可能会用命去讹你!”
李田妻子哭着大喊。
围观的记者也忍不住窃窃私语。
江音澈知道他们误会了,立即开口:“不是的,我绝对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但同样的,我也想还死着一个真正的公道!”
江音澈知道大家现在的情绪都很激动,所以,她语速很快,根本不给别人插嘴的机会:“你们看他的嘴,纯色苍白中又透着一点乌青,这显然不是一个刚刚死亡的人该有的表现!”
像是印证自己的猜测,江音澈用猛的掀开死者身上盖着的白布。
周围围观的人忍不住惊呼一声,齐刷刷的后退一步,的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