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招待所会是今晚最安全的地方,可你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待在安全区的样子。”
丘望盛坐在床上,他望着窗户口,虽然宁秋水背对着他,但窗户上却能将宁秋水的表情映照得一清二楚。
抽烟的宁秋水沉默了一会儿。
“我觉得哪里不太对。”
丘望盛说道:
“我也常有这样的感觉,但直觉并不是每一次都准。”
“事实上,大部分的时候,人的直觉都没那么准。”
“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我觉得我知道你大部分的计划……在我看来这没什么纰漏,非要说今晚你对于其他诡客的算计,也是『善恶参半』。”
宁秋水没有理会丘望盛。
其实丘望盛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譬如傍晚,蒋义和他的那一次谈话。
当时在场的,只有三个人。
宁秋水,蒋义、以及阳佘。
那一场谈话,蒋义透露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虽然很隐晦,但宁秋水也能够凭借他说出的只字片语猜到老村长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早在和杂货铺老板的闲聊时,宁秋水就已经察觉到了端倪——老村长的死并不是意外,似是早有预谋。
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不寻常的七日守灵。
灵堂的那些人,与其说是在为老村长守灵,倒不如说是在等待老村长的头七回魂。
这没什么不正常的——老村长本来就是悬在鹅村人头顶的剑,谁要是作恶,老村长绝不姑息。
如今作恶的人已经被清算,但作恶的鬼却又出现了。
人没办法对付鬼,只有鬼可以。
所以……
宁秋水盯着窗外随夜风咧咧作响的灵幡,觉得这村子还藏着很多腐烂的秘密。
他的眼前好像有一层雾,朦朦胧胧,看清了,又没看清。
“你在担忧什么?”
虽然宁秋水没有言说,但丘望盛还是继续开口询问了。
他将宁秋水视为了自己学习的对象。
从进入血门到现在,宁秋水所做出的许多细节和那对抗恐惧的能力都让丘望盛仰慕。
眼看着已经要成功脱离这扇血门了,但宁秋水今夜忽然的沉默,使得丘望盛不解。
宁秋水打开了窗户,对着外面的空气吐出了一口白烟。
“我不知道,好多地方看似正常,但都透露着不对劲。”
“我觉得……我们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
丘望盛闻言怔住:
“谎言?”
“什么谎言,说来听听,也许……我能为你提供一些有灵感的思路。”
宁秋水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开始复盘:
“第一,老村长的死不是意外,相信你也能看出来,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老村长的死到底是他自己的安排,还是其他人的安排。”
烟雾顺着宁秋水的指尖飘散出了窗外,一如他眸子深处的疑惑。
丘望盛想着其他的村民跟他浅聊过的一些事,眉头渐渐皱成了一团。
“老村长的死如果不是自己谋划的,那会是谁?”
“村民?”
宁秋水琢磨了一下,语气凝重:
“我跟一些村民聊过,他们对于鹅村老村长蒋名扬很是敬畏,他们应该是不敢,也没能力做这件事的。”
“村子唯一有能力做这件事的,恐怕只有蒋名扬的儿子蒋义。”
丘望盛一听这话,惊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宁哥,这话不能乱说!”
“这要是他干的,那就是弑父啊!”
宁秋水盯着窗外灵幡出神,指尖的烟缓缓燃烧,留下了长长一截灰烬。
“假设老村长的死不是他自己的本意,那他的死一定和蒋义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蒋义做的,他也绝对是知情者和参与者。”
他说着,也没心情抽烟了,直接将烟头杵在了墙壁上,随后丢入了垃圾桶内。
脑海里,浮现的是今日和蒋义碰面的场景。
“然后,老村长是这几天才死的,但从阳佘的讲述以及杂货铺老板和餐饮街店主的口述来看,那三只小鬼的出现大约在几个月前……”
“但不论老村长是活着还是死了,鹅村的秩序好像并没有乱。”
丘望盛想了想。
“是有些奇怪……仔细数来的话,村子里压根就没有死多少人,大部分的房屋都有人住。”
“按理说,以那三只小鬼的恐怖和毒辣程度,村子里死的人应该很多才对……”
宁秋水单手叉着腰,眼神骤然变得锋利:
“对,就是这个地方不对劲!”
“村子里之所以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