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成白倒也没等多久,钟鸣打着哈欠回屋睡觉去了,温希处理完电脑资料换了身衣服,坐在骆成白对面煮水泡茶,在乱糟糟的沙发里,她亭亭玉立。
“你懂茶艺?”骆成白好奇。明明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女生,喜欢的不该是奶茶果酒一类的吗?
“跟钟鸣——就是刚刚那个男生学的。”
“还真看不出来他会。”
“……”
事务所和客户谈委托时必须喝红茶,这是钟鸣定的规矩,他说这是他父母身上学的,纵横捭阖都在一杯茶里。
温希问他一个事务所需要纵横捭阖吗?他觉得温希说的有道理,就把红茶换成了绿茶,说是修身养性。
白玉质地的茶具放进加了温水的茶碗里浸泡,再用茶匙盛出茶叶倒入壶中。
温希低头静静地泡茶,额前的碎发微微遮眼,浓密卷翘的睫毛忽闪着,白净的脸颊精致的五官,像是瓷娃娃,好看且冰冷。
骆成白看着温希慢条斯理的动作,热气袅袅中,他忽地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就连心境也平静安稳了。
洗茶,等香,倒茶于茶海,奉到客前。
温希有条不紊地忙完,将茶盏推到骆成白手边,茶水清澈润泽,茶香甘冽淳厚,不经意就能闻到。
“好茶。”骆成白赞叹。
“骆先生,尝一下吧。”温希客气地笑了笑。
“咱俩应该差不多大,你叫我名字就行,‘骆先生’听着别扭。”
骆成白端起茶盏,他不懂茶也不喝茶,但他可不能在美女面前跌份,于是他装模作样的,先缓缓地摇晃,评说几句茶色,再轻嗅一下,评说几句茶味,最后仰头一口喝光。
“嗯,不错。”
然而,他根本没尝出这茶的味道,只试到了烫,烫到他从舌尖到喉咙,一连片都火辣辣的疼,眼泪差点流出来。
“不烫吗?”
温希也有点愕然。这可是刚煮开的水,骆成白不等凉,一口就喝光了,他嗓子没事吗?
“不烫。”骆成白四十五度角抬头望天,倔强硬撑。
温希看破不说破,给骆成白续茶,端起她的那杯慢慢吹凉。
骆成白觉得自己好像被嘲讽了。
“那我们聊聊你的委托吧。你来是要委托什么呢?”温希问。
谈起正题,骆成白端正了态度。
“你们真能完成吗?”他依旧不确信,“刚刚那个金毛——金色头发的男生跟我说过一些,很天马行空的设定。像是可以改变记忆什么的。可那些,对于我来说,更像是在讲电影故事。”
“那就姑且当作电影故事吧。”温希并不解释,只说,“我要是仔细讲解,你也未必就深信不疑,不如亲自感受一下。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骆成白无法反驳。
“也对。”
总要试过才知道。
他来这里,也不是抱着猎奇探秘,或者学术探讨的心态。不论怎样,归根到底,他是来借力完成他想完成的。这也是他一直没有走人的原因之一。
死马当活马医呗。
“你想要我们完成的心愿是什么?”温希又问一遍。
骆成白转动着茶盏,眼睛盯着茶水荡漾出的涟漪,沉吟片刻,还是说出来,“可能,我这算不上心愿。你知道我是编剧。”
“嗯。”
“还是个名满全国的编剧。我这可不是自夸。官媒评的,说我是一个可以拯救国产剧的大神编剧。尤其是悬疑向作品,经我手的剧本,无一不成爆款。甚至能引领开创新的文化潮流,在这个遍地都是改编精品IP,剧情套路化的时代,我的风格仍旧独树一帜。”
“但是呢?”
“但是,我遇到了瓶颈。”
“瓶颈?”
“自己擅长的类型,已经写不出让自己满意的作品了。恰巧,有个大佬级的投资方——你应该认识,是杜豪富。”骆成白说到这停顿一下,想看温希的反应,而温希像是没听到一样毫无反应,他继续说,“他找到我,想强强联手,让我写一个另类言情偶像剧给他们拍,要是我同意的话,价钱随便开。”
“你同意了?”
“嗯。”
“可我记得,你是不写言情剧的。”
常长夏给温希讲过几段有关骆成白的采访,说骆成白本人曾扬言,不写纯爱言情的故事,为此损失一票女观众,还得罪了同行。但他才华横溢难掩锋芒,能力才华高出业界一筹,于是有更多人被他吸引成了铁杆粉丝。
“我确实想转型,而且,架不住人家拿钱砸呀!”骆成白理直气壮,“有钱谁不赚,他们也是拿我做噱头,炒热度营销圈钱的。”
“能冒昧问一下,你为什么不写言情剧吗?”
“不会呗。”骆成白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