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希记得,座谈会中途被打断一次,有个员工进来送茶,钟鸣看到他,友好地和他打了招呼,叫他“周数”,还问周数为什么在这里。
周数刚要回答,被章华轰了出去,周数一紧张,把茶水打翻了,烧开的热茶撒了周数一身,周数却只顾着跟章华点头哈腰地道歉。
“这个人有问题。”
座谈会结束,章华把他们送出顶层之后,齐隽司跟钟鸣这么说。
钟鸣摁了一层的电梯按钮,说起那个叫“周数”的员工,其实说他同校的学生,又说了周数的遭遇,以及和章华吃饭时,周数看到章华的反常举动。
齐隽司:“他好像很害怕章华。”
钟鸣:“就章华一副灭绝师太的样子,谁不怕。”
齐隽司:“我看你就不怕,还正面硬刚,不给她留面子。”
钟鸣:“那是她自找的。我本来挺和善一人,她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道章华对钟鸣的扎心二连问,齐隽司收敛了神色,严肃地说,“我觉得章顾问问你的话,你得仔细想想。”
钟鸣的情绪也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他嘲讽地“哼”了一声,说:“我倒是想啊,一个造谣我,一个金盏案,俩热搜到现在还挂着呢,我仔细想完,就能控制事态发展吗?不会的。”
齐隽司不置可否。
两人不再说什么,纷纷沉默。
钟鸣一出醒晨,立刻戴好墨镜,全副武装,生怕被骆成白的粉丝们认出来。
像小七那种粉丝他可是认识到有多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小七还算是个正常的粉丝。要是遇上不正常的粉丝,他都不敢想自己和事务所,包括温希会遭遇什么。
可即便他这样谨慎,还是被人盯上了。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齐隽司察觉到附近有人对着他们这边拍照,他直接挡在钟鸣面前,把自己围巾摘下来递给钟鸣。
“多谢。”钟鸣接过围巾,围住半张脸。
“不能回事务所。”温希说。
“嗯。”齐隽司也说,“先去我那儿。”
三个人迅速上车,仿佛多站几秒就会被围观。温希选了后座,上车就关门,钟鸣只好坐进副驾驶。
齐隽司开车上路,因为限速,又怕被尾随,他只能专挑僻静小路开。
钟鸣一直回头盯着后面,确认没有车尾随,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话说,你家在哪儿?”钟鸣摘了围脖和墨镜,“我怎么感觉你在往长雾大街开?”
齐隽司笑而不答。
温希语气幽幽地说,“他家就在事务所旁边,你没看到吗?”
钟鸣:“啊?”
齐隽司:“准确来说,不是我家,是我开的心理诊疗所。我是刚搬过去的。前段时间,有一家铺子外兑,我买下来了,看房的时候才发现就在你们事务所旁边。”
钟鸣:“是小林家包子铺?!”
齐隽司:“嗯。”
钟鸣又想起一事儿,“对了。大半年没见,你怎么又成了心理医师了?”
齐隽司说:“入梦机那个项目结束之后,我本打算回研究院的,但觉得没什么意思,正好我辅修心理,就又去考了个心理咨询师的资格证,开了个诊疗所。”
钟鸣:“……6。”
齐隽司:“我本来想去找你打个招呼的,但看你接待客户挺忙的。我跟温希打招呼了,可她没认出是我,我很难过。”
温希:“抱歉。”
齐隽司:“我在开玩笑,你不用道歉。”
温希:“哦,那我收回。”
齐隽司:“……”
“噗嗤”一声,钟鸣被温希逗笑了。
进而,他哈哈哈地笑声更大,笑得直不起腰,笑得被呛到,就这么笑了一分钟,搞得齐隽司和温希莫名其妙,然后他瞬间停住,面上再无表情。
齐隽司瞄他一眼,“你这样可是有点儿吓人。”
钟鸣深呼吸,“累了。放松一下。”
“这可不像放松。”
“那像什么?”
“像去上刑。”
“怎么办,小齐医生,我这刑是非上不可了,躲不掉。”
“我可以诊疗,就当是帮你松绑。躲不掉不是因为刑罚,是因为镣铐。”
“谢谢。”
温希在后边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盯着钟鸣的背影,她皱起眉头低头沉思起来。
刚刚发出那种笑声的钟鸣,她曾经见过,不想再见了。
这时,温希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常长夏打来电话。
常长夏说她带着小七出院,发现没拿家门钥匙,想投奔事务所,结果到了事务所,她又发现一堆人在暗处蹲着,有记者有狗仔,应该也有粉丝。事务所怕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