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处于癫狂状态的叶医生推开棺盖,不顾一切地扑向死者时,范家的人和前来吊丧的宾客这才注意到,纷纷投过来视线,惊讶地看着那个疯狂的“哭丧者”。
“你们是谁?那是干什么?住手!”突然,人群中一白胡子老人冲了出来,冲着唐谦和叶医生厉声喝道。
有宾客前来哭悼,这倒很正常,只是不顾范家人的同意,擅自推开棺盖,对死者大不敬,那就很反常了,不是正常的情况。
范家人见到后自然反感,甚至忍不住感到愤怒了,于是便有人站出来阻止。
那老者七十多岁的样子,应该是范家的长着,说话很有分量。
他一开口呵斥,其他不少人也警惕了起来,从四面八方围向唐谦和叶医生,目光并无善意地瞪着面前这两个不明来路的陌生男子。
见此情形,唐谦心中不由一惊,暗道:“奇怪,怎么范家人认不出叶医生来?死者不是他最好的朋友么?吴医生还说他来范家有危险,难道是他多疑了?还是这些人不认识叶医生,范家其他的人却认识他,只是那些人没在这屋子里,还没看到他而已。”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但知道这中间一定有问题,事情远远没那么简单。
惊异过后,唐谦瞬即紧张起来,虽然没有人认出叶医生来,不像吴医生所说的那样,直接找叶医生的麻烦,但他们当众推开棺盖,惊动死者,这已经惹来巨大麻烦了。
范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别说是范家的人,换做其他任何死者家属,面临这种情况,都会很愤怒,咽不下这口气。
“大家请冷静点,我们是死者生前的朋友,是来吊唁她的!”唐谦急中生智,急忙转过身来大声说道,“我这位朋友生前和死者关系最好,突然听到噩耗,他整个人几乎崩溃了,所以他才跑来看望老朋友,哭得这么厉害!”
他虽然是在“编故事”应付范家那些被激怒的人,但故事的成分中三分假七分真,从吴医生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后,叶医生确实是崩溃了,已不能自持,这才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你说你们是月娥的朋友?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你们到底是谁?究竟想干什么?”那老者高声问道。
唐谦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死者了,我们经常和死者见面,聊天,只是很少来你们家,你们不大熟悉而已。老伯,请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来悼念死者,我这朋友太伤心了,想见死者最后一面,所以才控制不住自己,推开了棺盖。”
他尽力解释,事已至此,不管怎样,都是他们无礼在先,做得不对,应该给对方一个合理的解释。
听他这么一解释,说得合情合理,范家不少人和宾客脸上原本紧绷的神色霎时放松了很多,没那么警惕和生气了。
但那老者仍然一脸严肃,怒气冲冲地道:“你胡说!月娥怎么会认识你们?她在病床上躺了二十多年,从来没睁开过眼睛,更没下过床,你们是怎么认识她的?你个小娃子真会说谎糊弄人,你也才不过二十来岁吧,在月娥还没有生病之前,你估计还在你娘肚子里,没有生出来吧?满口谎言!”
“不好,说漏嘴了!”唐谦暗叫不妙,但他很快解释道,“我是和死者不熟,但我这位朋友和他是熟人,在死者躺在病床上治疗的这段时间里,他也一直有看她,给她治病!”
“一派胡言!”那老者怒喝道,“我守在月娥病床边那么久,可从来没见到过他,你从头到尾都在说谎!快说,你们到底是谁?是谁派你们来闹事的!人家在帮丧事,你们却跑来胡闹,太过分了,罪不可赦!”
他几乎气得跳了起来。
听他说唐谦两人是来闹事的,站在周围的范家那些后辈年轻人更加警惕了,瞪着唐谦和叶医生的眼睛中,无不充满怒火。
“不是,我们不是来闹事的!”唐谦用力摇头道。
“叶医生,我们走了,你别这样了!”随即他掉过头去叫了叶医生一声。
但叶医生哪里理会他们的话,此刻棺盖已大开,他半个身子钻了进去。
他口中只是不停地哭喊“月娥”的名字,似乎想要伸手去抱死者,和她同棺而眠。
见叶医生如此痴狂,唐谦大感骇异,但他来不及犹豫,伸手便去拉对方,试图阻止对方继续对死者不敬,速度带他离开这里,如果再不离开,真有可能被愤怒的范家人活活打死,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他们这么多人,你怎么打得过。
可一拉之下,没有拉动叶医生,此刻他就像是钉在了棺材上,移动不了丝毫。
而这时半个身子已经扑进棺材中的叶医生双手紧紧抱住了死者,被他一抱之下,死者原本朝里的脸庞被扳了过来,成了朝天仰躺的姿势。
正面相对时,唐谦清楚地看到了死者的全部面容轮廓,死者很平静,她脸色看上去虽然发白,但却没有散发出死人应有的寒气。
“真不像是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