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憋着一肚子火坐回桌子旁,结果目光刚接触到那些菜肴,就扑倒痰盂上又呕吐了一通。
实在是没办法,饭菜冷掉更不好吃,秦婉只能捏着鼻子强逼自己生咽下一点。
好不容易挨过去,等拿到今晚的热水时,秦婉彻底要气晕过去了。
三令五申要热一点的水,结果每次都是温温的,只怕是刚滚起来小泡就送过来了,喝的水也是这样,想泡点蜂蜜都泡不开!
不对劲,不对劲。
她焦急地在房间中踱了一圈又一圈。
之前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婆子们凭什么敢如此懈怠?饭菜和热水不上心,更别提她馋的酸零嘴和果子,到现在都没见到。
秦锦书来过就变成这样了。
秦锦书——
莫非是秦锦书察觉了什么?
秦婉一瞬间冷汗都冒出来了,一定是!一定是秦锦书猜到,假装接受然后故意用零碎功夫折磨她!
周谨行不能来看她,肯定也是秦锦书使的绊子!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让周谨行来探望自己!
这次秦婉传递消息可称得是十分不易。
她不能出庄子,只能等外头送东西的马夫出现,还得趁婆子们都忙着清点没注意,赶紧央求马夫帮忙把写好的
信递出去。
马夫还狮子大开口要走了两个镯子。
秦婉也顾不上肉痛,只要周谨行来解围就好了,要不然她都担心能不能活到过门那天!
马夫把信送到周谨行手上时,周谨行还有些震惊,婉儿怎么会突然写信?
庄子上近几日看管的有些严了,他去有些不太方便。
不过想着左右再过几日,秦婉儿就过门了,也不差这一段时光。
可没想道,婉儿竟然送了信过来。
周谨行赶紧拆开信封,一探究竟。
只刚看到第一眼,他的笑容就凝住了。
——秦婉的通篇都是哭诉之意,说自己在庄子上的生活过得很不好,如何如何不如意。
周谨行第一反应就是去质问秦锦书怎么回事。
然而转过眸,他却恰巧看看见秦锦书从房中走出。
女子的身侧还跟着一个喋喋不休的管事。
他脚步一顿,
这几日他过来瞧着,秦锦书面容上的憔悴和疲倦是显而易见,并不见任何的敷衍之意,更是事事亲为。
对于迎秦婉进门的安排,秦锦书是真的殚精竭虑。
这是周谨行能亲眼见到,做不得假。
若真是要阳奉阴违,又何必凡事亲力亲为?敷衍着不就得了。
周谨行一下抿住嘴唇,
被挑动起来的情绪瞬间冷静下来。
而且,抬婉儿做平妻也是秦锦书主动要求的,她真不喜欢婉儿的话,这么做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周谨行再看了一遍秦婉的信件。
再看完一遍,周谨行忍不住叹气。
庄子上的日子不好过,他也能想到,尤其是静安侯府一年不如一年,庄子的年成也半死不活,但……为了以后能够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一时半刻的苦又有什么忍不得的?
这些苦都忍不了吗?
他真的是把秦婉给宠坏了吧!
周谨行转去房中,提笔给秦婉写了一封回信。
大意就是叫秦婉再忍忍,而且也住不了多久了,秦锦书忙里忙外可能来不急过问,回头再狠狠惩罚那些不懂事的下人。
写到这里,周谨行想了想,又在后面添上几句叮嘱的话。
“最近静安侯府中走动频繁,人多眼杂,你不要再送信了,好好在庄子上养胎,别被人发现了露馅儿。”
写完封好,又做贼似的塞给送东西的马夫一并带过去。
然而,他的叮嘱根本没有用处。
秦婉的信反而频繁递到周谨行的手上。
哭诉自己很害怕,说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孩子大概也不好了,周谨行偷偷请了个大
夫去看,结果大夫回来说,只是孕中多思。
周谨行无奈,干脆不再把秦婉说的话当真。
本身他也有烦心事,去请陆太傅处处碰壁。
本身他还有点疑心,是不是秦婉冒失才露了踪迹。
——请陆太傅的事竟然处处碰壁,且对面找上的搭线的人总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周谨行再三追问,总算有一家含糊说起。
“世子爷,你这做得忒不厚道了……你和夫人一直没孩子,抬个平妻也不是什么事……”
“可平妻总归不是正妻,你怎么能轻重不分呢……莫要寒了你正经夫人的心啊,这些年操持静安侯府,谁还没有看在眼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