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的神色就像是生吞了一个枣下去,暗暗地攥紧手指。
偏偏她谁都不能反驳。
现在只能将秦锦书给哄回去,到时候再另做打算!
秦锦书心里有数,老夫人这是真急了,不免失笑,“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稀罕,老夫人还是自己留着当宝贝吧。”
“让开,我要进去了。”
老夫人却是一动不动。
秦锦书想绕开,她又拦在前面。
老夫人微微咬牙,“你不回去的话……那我就叫人,把你和顾知舟的事情传出去!”
周家讨不到好,那谁都别想好得了!
秦锦书真想被人指指点点和一个太监来往过密吗?
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秦锦书难道不在乎?
——老夫人还真算错了这一回。
秦锦书觉得有些可笑。
“我跟阿兄能有什么?老夫人若是真的想传,那随意好了……”
她如今的名声,还能怎么坏呢?
秦锦书冷笑说:“那您请便,再让一让,我要回家了。”
说就说了,又不会少两块肉。
再者,老夫人有和顾知舟较劲的胆量和本事吗?
所以秦锦书丝毫不怕。
“你……”
老夫人差点要气昏过去,“你自己无所谓,那你不在意皇上是怎么看待顾知舟的?”
对于桓帝,老夫人多少有一点了解。
桓帝最是多疑好面子的性格,若是要是晓得顾知舟和一个妇人暗渡陈仓,到时候死的时候是谁还不晓得呢!
秦锦书的脚步一下刹在原地,抬眸,眼神带着几分凌厉。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已经身在泥潭之中,确实不太在意,但是不好连累了顾知舟。
见提起顾知舟,她还有几分顾虑。
老夫人心中是又喜又气,然而眼下周谨行最重要,又只能把这口气往肚子里咽。
“咱们既往不咎,一块回家去。”
老夫人还假装慈爱地去拉秦锦书的手。
秦锦书却躲得飞快。
“我可不敢跟你回去,老夫人敢随便揣测皇上,指不定哪天就大祸临头,我还不想稀里糊涂地死了。”
“不过,老夫人也尽可以去试试,到底是相信他的人多,还是相信你的多。”
老夫人才发觉失言,心中悚然一惊。
“那、那还能怎么办?你就真不打算管静安侯府了吗?锦书,你如今还是侯府的人,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定然也逃脱不了的!”
老夫人一边说着,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她这是什么命啊,一把年纪了还要为这些糟心事受罪!
秦锦书被吵到头都大了。
老夫人哭哭啼啼一阵,又想到了什么,“不然……不然你去求求
顾督主,以你和顾督主的关系,顾督主总愿意去见到皇上,为谨行美言几句吧?”
“只要能救谨行,静安侯府一定会重谢顾督主的!”
刚刚还叫嚣要告顾知舟的状,变脸比翻书还快,该不该夸老夫人“能屈能伸”?
秦锦书都被震惊到,厌烦地摆摆手,“我和顾知舟没什么关系,也开不了这个口,老夫人还是回去吧。”
“你这么——”
“老夫人,你还不明白吗?”
一旁的秦婉突然出声。
老夫人的话语被秦婉突然打断。
她的视线淬毒一般地扫视秦锦书,“秦锦书的确是帮不了,说起来那人不也就是皇上的奴才吗?你会听奴才的指手画脚吗?”
“主子求着奴才办事就算了,奴才还不肯给面子,何必继续自降身价……”
对面的秦锦书还没开口,翠玉就先跳出来,气冲冲地冷笑道:“这里小姐是主子,老夫人也算是主子,你恐怕不是吧?还笑话别人是奴才,那你可连奴才都不如了!”
毕竟顾知舟对秦锦书如何,她作为贴身侍婢也相当明白这份真心,怎么能由着她污蔑!
秦婉顿时面容扭曲,恶狠狠地瞪着翠玉,“我不是主子,难道你一个丫鬟就是主子了,能随便插嘴我们说话了吗?姐姐当真是纵
容她们啊!”
她这么说,秦锦书看了过去。
“翠玉自小就在我身边伺候,情同手足,说是半个主子也不为过——起码,比某些打着血缘的恶人要好得多。”
老夫人的嬷嬷十分有眼力见地开口。
说出来的话,更是一个劲儿地讨好秦锦书,“就是,从前在静安侯府的时候,谁不客气地叫一声翠玉姑娘,真是当半个小姐看的。”
下人接二连三地反驳秦婉说的话,倒也真的印证了她比下人都还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