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春兰身体下意识一震,看清来人,连忙松开手,叫了一声‘九爷’后退了几步。
苏玉窈回眸,只见苏明珩背着手,月华洒了他一身,精致的眉宇间带着一股阴郁,缓步朝她走来,站到了她的身侧。
“钱夫人,这是想动我小侄女?”苏明珩嘴角带笑。
钱春兰却忍不住心里发怵。
她咽了口口水,勉强笑道:“没有没有,刚才都是玩笑话,我是有事想找玉窈,可她非要留在这长珩轩,实在是不像样子。”
“不跟你走就找人强行带走,钱夫人这是管家管上瘾,手都开始往长珩轩伸了?”
苏明珩负手而立,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钱春兰心里已经开始哆嗦了。
这苏明珩喜怒无常,听说之前有人只不过是说错了话,就被断了手腿。
钱春兰声音小了许多,“我是真的有事。”
“方才我都听见了。”苏明珩语气散漫打断她,“不就是苏玉芙出了事,你抓玉窈回去顶罪么?”
苏玉窈闻言也有些惊诧的看向苏明珩,九叔这是……在帮她说话?
钱春兰忙要辩解:“我不是……”
“府里出了这种丑事,你不去查明真相,封锁消息,反而先找个人乱扣罪名?”苏明珩冷声,“
钱夫人要是不会管家,就趁早交出去,免得丢了我们相府的脸面!”
他的声音不高,说出的话却令人后背只发凉。
钱春兰被骂得一愣一愣地,到底她不敢忤逆这位,只能低声下气认栽,“我就是一时心急。”
“一句心急就能免了过错?”苏明珩语气薄凉,“钱夫人管家不力,损伤相府颜面,再加上深夜上门,扰了我的清净,就罚跪祠堂,静心思过一晚吧。”
“这怎么行?”钱春兰没想到苏明珩竟敢罚她,跪祠堂?她可是当家主母!怎么能跪祠堂?
苏明珩冷冷的一眼撇过去,“不服?”
钱春兰喉头一哽,憋屈着不敢张嘴了,她也怕这位一个不顺心,将自己的手脚也断了,只好闭嘴答应。
但心里也默默给苏明珩记上了一笔,等相爷回来,一定要好好告一状不可,让相爷收拾他!
对了,还有苏玉窈这死丫头!
下次,她不信这死丫头还能有这么好运气!
钱春兰憋憋屈屈的离开了,苏玉窈看着心情颇为复杂。
她没想到九叔会出手帮她,本来还想让钱春兰见点血的,没想到还让她躲过去了。
正想着,突然耳边传来男人一声轻笑:“侄女还不走,是打算今晚留宿
长珩轩?”
银白月光映着苏明珩的脸,他笑的有些痞气又带着些肆意。
苏玉窈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连忙摆手,结结巴巴道:“不……不是。”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调侃她,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成为杀伐征战的摄政王的?
苏明珩瞧着她羞怯的样子,眉目轻挑。
“刚刚不还杀气腾腾的,几个人都近不了你的身,这会儿怎的倒是害起羞来了?”
苏玉窈低着头不做声,几缕发丝垂着,在她那白净的小脸上打出阴影,才发现她的发髻松了,一根泛旧的素银簪子掉在地上。
苏玉窈连忙弯腰去拾,但一只修长的手比她更快,她的腰还没弯下,簪子就被苏明珩捡了去。
簪子是好几年前的老款式,也没了光泽,显然是戴了很久都没有换过。苏明珩眼底划过一抹幽暗,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掏出一张手帕,擦干净了簪子,再次给苏玉窈带上。
苏玉窈阻止不及,只好微微低头。
心中万千念头划过。
上辈子她很少接触苏明珩,也只听说过他行事不羁的传闻,母亲也让她远离苏明珩。
但结合今天的事情来看,她这九叔似乎并不像传言那般。
难道是有意为之?
苏玉窈猜不透
,但无论怎么样,他在府邸无人敢招惹,以后也会是贺兰枢的死对头。
这个大腿,她抱定了!
“多谢九叔。”下定决定的苏玉窈朝他福了福身,却没有要告辞的意思。
要抱人家的大腿,总得想办法讨好一二,她得先说几句好听的。
可说点什么呢?
过去她不是躲在家里闭门不出,后来潜心学医,治病救人。这溜须拍马的功夫,她可没练过。
她还在犯难,苏明珩已经抬脚往院子里走去了。
苏玉窈一着急,下意识去拽了一下苏明珩的衣袖,“等等!”
苏明珩停下脚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侄女真打算留宿长珩轩?”
“不是不是。”
苏玉窈自知失礼,看见男人眼底促狭的笑意,更是赶紧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