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降妖大阵虽强,青渊玉凝龙却是实打实十五阶妖兽,众人撑得辛苦,只等着援军到来,
在这关键时刻,镇守大阵东方阵眼之人却跑了,局势便如洪水决堤,瞬间糜烂。
沈铭可以想象的到,当时犹自苦撑死战不退的万轮金国寺诸位高僧,心中该是何等绝望以及愕然!
平日里最是嚣张,满嘴家国大义,也是在场之人中实力最强的皇子殿下,竟然逃了!
这背刺来的太过突然,充满着猝不及防,与黑色幽默。
至此,青渊玉凝龙挣脱大阵,镇妖院一众高僧只瞬间便死伤殆尽,
妖兽脱困,凶性滔天,一时间罡风四起,带着撕裂一切的毁天灭地之力,席卷弥漫,
局势再无缓转余地,灾难来临。
十五阶妖兽被封印无数岁月,一朝脱困何等暴虐?所过之地寸草不生,生灵涂炭,其时惨状难以用言语描述,
法直神僧面露悲痛,不忍想象,言到此处,不再说话,
四下寂静如刀,透着沉重,久久没有一丝声音。
便连平日里不太在意百姓的虞阳落,此刻也觉心中堵得慌,觉得呼吸不畅,依偎在沈铭怀中,感受着自己夫君明显逐渐变得沉重的呼吸,伸出素手柔夷,抚着沈铭后背,想替沈铭捋顺气息。
三人变这么沉默着,过得好久,才再次响起法直声音,
干涩,沉重,仿佛强行从胸膛挤出来的一般:
“那一战,我寺那支镇妖院队伍几尽死绝,只有副掌院之一的悟性大师留的最后一丝生机,将事情经过交代清楚后,也终于撑不住,就此离世。
而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大概也知自己犯下大错,再不敢现身,隐藏行迹企图躲过责罚,
可惜,只逃了一个月,便被捉拿了。
在世佛陀与煌西天子联手,又有谁能逃得掉?
此事之恶劣,不敢说后无来者,却也算前无古人了,只因一人的傲慢与怯懦,导致千万百姓惨死,此乃万轮金国寺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亦是煌西皇族最大的耻辱,
那皇子被活捉回来,而未被当场击杀,并非我寺与皇族心慈手软,而是想问问他,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接下来那位皇子的言论,却着实令人难以理解,更说了许多奇怪的话……”
法直神僧缓解片刻情绪,看着左掌之上那两枚缱绻依偎的蝶状光符,似乎正逐渐变得暗淡,又深深看了沈铭一眼,继续说道:
“那位皇子,他本不必急着解封那只妖兽的,等待援军到来在操作,便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既然不听劝告强行解封了,就要承担责任,死战不退,这不是最基本的道理么?
这世上贪生怕死之辈不少,换做其他人临阵脱逃,贫僧可以理解,
但他可是煌西皇族,他身后当时可是有四座主城啊!那千余万平民百姓,都是他的子民啊!
他因傲慢跋扈,惹出惊天灾难,又因胆怯懦弱,导致局势糜烂,贫僧本以为,他被擒后,总该充满悔恨,
可接下来那位皇子的言论,却着实让贫僧开了眼界。”
法直神僧说到此处,便开始一字不落,转述起那位皇子被擒后的言论。
“我为何要死战不退?那些人的生死与我何关?”
“我可不是圣母,何必为了些不相干之人连命都不要了?”
“我还有大好前程未来,我是天选之子,怎能就如此没了性命?你们放过!待我今后成为无上强者,定会带你们一起证道!”
“你们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平生最恨圣母,自己也绝不会做圣母,我脑子清醒的很,人生一世,不该就为自己而活吗?你们凭什么道德绑架我?”
“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我认罪!只要你们愿意留我一条命,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我有无尽潜力,只要给我时间,我定能让万轮金国寺佛法普照天下!让整个世界只有佛家一个信仰!我可以让煌西一统世界,成为超级帝国!你们相信我!我说到做到!只要你们愿意留我一条命!”
……
法直陈述着那位皇子被擒后说过之话,
话里行间很明显,那位皇子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却最终认怂,哭着求饶,期望能借此活命。
沈铭亦觉无语,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此人。
“那位皇子犯下之罪太大,定无饶恕之理,又因身份特殊,既是在世佛陀亲传弟子,又是天子嫡传血脉,故而虽绝无活路,却也只能秘密处决,
毕竟,若将之公然定罪,那必将成为煌西皇族与万轮金国寺一辈子都洗涮不掉的耻辱,将被天下之人耻笑。
可是,那惨死的千余万百姓呢?他们死的不明不白,难道不该还他们一个公道?
贫僧对上任在世佛陀与煌西天子的做法,并不认同。”
法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