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活人当成家畜,斩杀活人作为收藏,这就是家畜公寓?
所有人各自站在诡域的中心。他们凝视着陈煜,看着他在血光当中漫不经心地说出让人胆寒的话语,看着他那用人脸缝补而成的人皮斗篷,第一次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一个禁区之主。
宁丰站在杨诚的身后,暗暗攥紧拳头。那种在五福村内因盘算落空后的窒息和无力感再度袭上心头。
这一次,又是彻底的失算了!
谁能想到,陈煜那悲惨的一生的确是真实存在的,可是这种“真实”却是建立在了陈煜的算计之上。
而且那段人生的波折,对应的是陈煜的分裂人格,更是陈煜为了包装自己的“反社会人格”从而做出的伪装。
所以,在这个家畜公寓当中,陈煜并不无辜,那些造谣而死的住户也不无辜,真正无辜的……只有注定被缔造出来并承担痛苦的“伪装人格”。
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表面看上去卑微到骨子里的人,会是一个夜间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局面……不好办啊。
宁丰抬起双眼,观察着陈煜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或许……要想办法拖延时间。
现在唯一的指望就只有两个。
第一,便是还在窥探洞窟尽头的诡假面。
第二,便是……这些住户当中唯一还存在的活口,也就是被钦异客和孤婆婆五花大绑的钱森钱老板。
“怎么不说话了?一群大人……也会被我吓住吗?”陈煜的嗤笑声在一楼的庭院前不断奏出绵密的回声,那双黑色的眸子扫视着每个人惊怒、凝重、谨慎的神情,一种莫名的满足感让他的笑容越发狂悖。
终于,宁丰深吸口气,徐徐上前一步,来到了杨诚的身边。
同时,其余的契约诡异们也是纷纷站到了其余的方位,填补包围圈的破绽。
“我有个问题。”宁丰克制着心头的凝重与惊骇,努力让自己表现的稳操胜券:“这个家畜公寓曾经出现过两个黑夜匪徒,也出现过那位以尸体登场的四楼精神病医生,这一切是否和我猜想的一样,是你大脑意识的某种自我变化。”
“比如四楼的医生楼层,代表的应该是你潜意识当中的自救。潜意识和人格不同,他是一种不太受人格性情控制的特殊机制。所以哪怕你是一个反社会人格,体内该有的自救措施依旧会出现,所以……医生诞生了!”
“但是,医生在努力治疗住户们之后,应该是发现了你的本来面目,所以开始将治疗转变成了另外一种抢夺你力量的方法。这就是为何他会诞生出黑夜匪徒的分身,为何会被这里同化,因为他想要增加自己的力量来摆脱你。”
“因为……黑夜匪徒同时代表了很多。他代表了当初你伪造出的绑架你的那个人,他代表了在这个变成公寓的心灵世界当中任何产生杀意的人,也代表了某种你故意营造出的伪装,就如同……你当初借着被绑架的名义,实施了在废旧工厂的第一次杀人!”
“还有,绑架你的人应该真实存在,他就是在第一晚初次袭击我们的黑夜匪徒!他的实力明显很弱,掌握的诅咒似是而非。但实际上……他才是众人想象中的‘黑夜匪徒’我甚至怀疑,那个现实当中的‘黑夜匪徒’,是不是也死在了你的手中。”
陈煜不发一言地听着宁丰的诉说,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把玩着剔骨刀。就像是孩子们无聊时转笔排解压力一样。
这把剔骨刀在陈煜指尖旋转的同时,不断闪烁着锋利的寒光,晃得众人越发的紧张和忌惮。
而整个局势也随着他转刀的速度加快而越发的危险起来。
“原来这就是你想说的,有点无趣啊。”陈煜开口了,言语中透着一丝“情真意切”的失望:“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也知道你试图让分身找到我心灵的终点。不过……没关系,我喜欢刺激!”
陈煜失望的表情仅仅维持了一瞬,又重新露出一个如同马戏团小丑般的笑容,夸张到让人觉得心悸。
“你的一切猜想都是对的,但是太过浮于表面了。唉,我们这类人啊,果然是很难找到共鸣的知己啊。”
“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喜欢虐杀一些昆虫、小动物之类的。一开始,这种杀戮的快感让我很满足,但逐渐的……就不太够了。”
“我一边在父母的眼中扮演着乖乖孩的形象,一边忍受着那个蠢货父亲和白痴母亲的教育,一边早早的接触了心理学的书籍,我希望从中找到我的‘未来’。”
“后来,我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贵人,也就是那位想要绑架勒索的蠢材。他将我绑架到了工厂,却成为了我亲手杀死的第一个活人。”
陈煜缓缓抬起双手,他那因笑意而眯起的双眼里透着止不住的兴奋,急促的呼吸声里更是伴随一阵怪异的呻吟,那张有些苍白的脸颊更是呈现一种的病态潮红:
“你们知道……当我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