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雨露,潮湿而又刺眼,雨后的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腐败植物的恶臭。
一老一少并肩而行。
那老人须发雪白,约摸古稀,满脸风霜雕刻的痕迹,一身猎人装扮,一把劲弓,一壶木箭,一柄有年头的古董短刀。那少女十六七岁,一身好看的白色长裙,指尖一支淡绿色竹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四周,时不时的向身边的老人提出疑问:“苏爷爷,您不是说这山里很多吃人的野兽嘛,这么久了一只都没见到,您肯定是怕我跑出来玩,故意吓唬我的对不对?”那苏姓老人笑意盈盈,柔声道:“可不是爷爷吓唬你呀,这山里不仅有毒虫猛兽,那年深日久修成人型的妖物也未尝没有,只是我们还未进的深山,这才没有遇到,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哪怕是遇到了,爷爷我拼尽一死,也定能保的月儿平安。”
那少女紧忙呸呸呸,说苏爷爷可别乌鸦嘴了,惹得苏姓老人哈哈大笑:“不妨事不妨事,咱们此次进山,也不会太深,那六翼金蝉虽是个异种,在这山中却也不敢行的太深,再有几步,就差不多该寻得了。”
少女一听这话,嘟起小嘴一顿牢骚:“那破学院也甚是烦人,这许多的入学资格,分明是瞧不起我们穷人家家,明里暗里的给我们找罪受呢,哼~要我说呀,这破学院我不上也罢。”
老人闻言面色一冷,沉声道:“不可胡说,那天一学院你非上不可,我答应了你娘亲,别说小小的六翼金蝉,就算是刀山火海,老夫也一并渡之!”
少女被苏姓老人这么一吓,可不敢再埋怨了,只是低着头嘟嘟囔囔:“我也就说说而已,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你一直说我娘亲,可我每次提及她,你又什么都不跟我说。”
苏姓老人长叹一口气:“哎,不是我瞒着你,只是时候未到,等时机成熟,该你知道的,一分一毫都不会瞒着你。”转头还要说些什么,却看见少女指着一处山涧,一脸的震惊:“苏爷爷,哪儿……哪儿好像有个死人……”
苏姓老人定睛一看,那山涧处,赫然躺着一具尸体,这爷俩也是好心人,想着人死入土为安,便绕了些远路,想着将那尸体就近埋了。走得近了,却闻见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传来,这一看,却差点把少女月儿的魂吓出来,只见那尸体不远处,一头巨大的银狼,仿佛被什么东西砸碎了脑袋,不远处,也横竖躺着十来只野狼的尸体。
苏姓老头也看到了这一幕,骇然道:“银狼王,果真是银狼王,怎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会被虐杀至此,莫非这人有元婴修为不成!”
少女看着面前脸色惨白的尸体,也不禁喃喃道:“炼体 炼气 筑基 结丹 元婴 化神 合道 大乘 渡劫,这九个大境界,每一个都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这人看着也就跟我一般大小,十六岁的年纪,元婴期,这真的可能吗?”
仿佛是为了回答少女的疑惑,那尸体竟然睁开了眼睛:“元婴,什么是元婴?”
“啊~诈尸啦~”
死而复生的少年一脸茫然,诈尸?那又是什么意思?
九华山 金家集
金家集,之所以叫金家集,原是为了纪念地藏王金乔觉坐化于九华山而取,早些时候过客行商无数,金家集也热闹非常,此间人家也可于大山之中弄着野味特产换些银钱使唤,只可惜时过境迁,近来十几二十年间,这九华山也不知陆陆续续出现过多少妖魔,往来行商也多有损失,长此以往,便也变得无人问津了起来。
山脚,一处简陋的木质阁楼,四间,爷俩一人一间,一间堆放杂物,一间茅房。
院子里,爷俩对着捡回来的少年四下打量,终是少女忍不住了:“你叫什么名字呀?那头银狼王真的是你杀掉的吗?苏爷爷说你有元婴期修为,是真的假的呀?还有还有,你来九华山是做什么的呀?你家在哪儿呀?”
那少年抬起头,木木的回答道:“我好像叫归一,那头狼确实是我杀的,不过我不知道什么是元婴期,还有,我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我好像没什么印象。”说罢,还狠狠锤了锤脑袋,似乎想要努力回想起些什么东西。
苏姓老头看了一眼少女,又回头看了看那名自称归一的少年,欲言又止。
少女察觉出了什么,起身抱着苏姓老人的胳膊开始撒娇了:“苏爷爷你看,他肯定是失忆了,他是不是很可怜呀,要不,要不然我们就收留他吧。”
那苏姓老人满脸的无奈:“丫头,就你好心,你可知他是什么人,这个年纪能杀的掉银狼王的,也不过双手之数。夜家的,罗家的,还是萧家的?可我印象里,没有这么一位,就这么突然蹦出来,难免不让人起疑呀。”说罢,双眼盯着少年,仿佛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东西,但很快他就失望了,这少年似乎真是失忆一般,也只好叹了口气:“也罢,就先留下吧,也好给月儿做个伴,成天陪着我这老头子,都快没有少年人该有的冲劲了。不过我丑话说前头,若是让我发现你图谋不轨,甭管你是元婴还是化神,哪怕你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