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归一听得梁王宦臣高公公与鬼王宗六长老谈及巫山异宝,那六长老言语中提及的巫山中身份神秘的大能,认定那必是尸王赢勾无疑,那六长老深怕任务不成,正要想些措辞跟那阉人高公公推辞一二,却听得楼上归一出声可替鬼王宗出去那山中之人。
那六长老合道三重的修为也算是不低了,却是看不透归一的修为深浅,看着归一那十六七岁少年般的面孔,认定他是那返老还童的老怪物,毕竟这天下能人异士极多,面相什么的,根本做不得数,鬼王宗现任宗主宁无命,一身渡劫巅峰的修为,再进一步便可羽化飞升,但毕竟这鬼王宗作为第一魔宗,那宗主宁无命手上杀戮甚多,罪孽深重,只怕为天道所不容,迟迟不敢迈向那一步,便神华内敛不显,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但这六长老却知道,那宁无命少说也得四五百岁的年纪了。
当即不敢怠慢,躬身一礼,以晚辈自居。这也不算太亏待于他,归一是严格意义上的第一个人族,算起来也数万年的光景了,莫说一声前辈,就是叫声老祖宗也算不得过分。见归一受了一礼后,不骄不躁,心中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他心思细腻深沉,表面上看上去恭恭敬敬,一口一个前辈的叫着,心里却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此事不成,归一不敌那山中大能,他必然出手给予归一致命一击,再灭了那阉人,对于梁王那边,便说是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怪人坏了高公公性命,鬼王宗出手替高公公报了仇,也算是保全了梁王的颜面,想必梁王也不会为了一个阉人难为鬼王宗。那六长老的小九九自然瞒不过归一,但他对此也没有任何反应。
世人皆知人之初性本善,却不知女娲抟土造人之时,可是远古蛮荒,那时的生灵可没有善恶对错,只知强者为尊,女娲亦是如此,故而造人之时,弱肉强食的观念也不自觉的灌注给了那第一批叫做人类的生灵,于是战争随之而来,逐鹿之战爆发了,后伏羲大帝推演周天,创八卦,定规则,才有了善恶之分。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便由此而来。
先不论人之初,到底性善性恶,只说这归一算是入了伙,六长老与高公公一行人也安顿睡下,只等明日随六长老回宗门调兵遣将。
归一躺在床上睡不着,虽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自知任重而道远,但自从他别了钟灵之后,每每夜深人静之时,他却总能想起月儿,算算时间,月考早已经结束了,她现在应该拜了钟灵为师,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今天的月亮好圆啊,她应该也看到了吧,离开了这么久,不知道月儿习不习惯我不在身边。
越想,便越是睡不着了,索性起身走出客栈,这客栈位于巫山脚下,距离官道相去甚远,这年头不太平,剪径的山贼响马多不胜数,猖獗之时,甚至光天化日之下便敢劫那官道,后朱温灭唐建立后梁,这群响马山贼才稍有收敛,但这巫山虽然贫瘠荒蛮,其中却盘踞着几股人数众多的响马,这一路行来,归一也遇到过好几次,那面无表情的捏碎了几个脑袋之后,其余一众也是作鸟兽散,他也并不深追,他并没有侠义之心,只要不拦路,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他也懒得动手。
客栈外,归一扫了扫门前石阶上的落叶,旋即坐下抬头望月,想着此行事了,定要与月儿一同赏一次月。这边正想着,突然听的远处马声嘶鸣,那“叮铃铃”作响的铃铛声悦耳动听,但归一心里清楚,这些清脆的铃铛声,在此间百姓耳朵里,却宛若催命,归一置若罔闻,并不如何在意,弱肉强食的观念深入骨髓,只要这群人不找自己的麻烦就是了。
铃铛声由远及近,仿佛老天故意跟归一过不去似的,一行二十六七骑浩浩荡荡的停在了客栈门外,为首那人凶神恶煞,好像钟馗下凡,马背上一把环眼开山刀在月光下寒气森森,那凛冽的寒气似乎在告诉世人,它的主人是如何的心狠手辣,手下有如何多的怨死亡魂。那为首的髯须大汉径直向客栈走来,走的近了,却发现门口的石阶上坐着一个黑衣少年,那衣服料子虽不是多么名贵,但那少年却不似寻常家的少年郎那般黝黑,却是皮肤白皙,一看就是那大户人家中的子弟,想来油水应该不少,却想着还有要紧的事情,便暗道一声算你命好,便开口让那少年滚开,那少年如同被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面无表情,那髯须大汉戏谑一笑:“老子跟你说话呢,赶紧滚开,别挡着你爷爷的路!”抬手便向那少年衣领处抓去,要将这娘们一般的少年摔到一旁,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怒从心头起。
只见那大汉伸出手便要抓那少年衣领,却见那像是被吓傻的少年一手伸出,死死的扣住了他的手腕,那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那大汉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细汗,耳边听得那少年开口:“你是谁老子,你是谁爷爷?”不等那大汉开口,那少年手腕一转,只见那大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这一拳,那大汉立时重心不稳,向后栽倒出去,马背上那群响马子哄然大笑,嘲笑他张二麻子连个毛孩子都对付不了,这可让张二麻子有些忍不了了,一个箭步抽出马背上的环眼开山刀,便要那少年丧命于刀下。却听得一声怒喝:“退下!”声音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