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众人在客栈住下,入包厢吃饭前司羽发现一楼坐了一名男子,身形与周絮相仿,但面容却俊俏许多,见到他们这群人走过来他便侧过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司羽从他身边路过了以后才反应过来,周絮这是卸了易容啊,便住了脚步,向赵敬他们说自己突然想起来有事要办,不去吃饭了。赵敬自然放她离开,只是张成岭眼巴巴的看着她,眼神看起来颇为留恋,司羽便只能对他说:“我办完事就回来。”
等他们都上了楼进了包厢,司羽才坐到周絮面前,单手托腮盯着他看。脸颊苍白而削瘦,嘴唇薄如一线,也没什么血色,眉眼的轮廓很深,眼睛依旧浓墨重彩。当初司羽就是觉得他这双眼睛生的漂亮,与他易容后的面容极不相称,才察觉到他易了容,没想到他洗去易容后竟然这么好看。
“你果然比傻小子厉害多了。”同样是洗去易容后第一次见面,司羽就能一眼认出来,成岭却不行,明明是他跟在周絮身边更久。
“那是。”司羽颇为自得,眉梢眼角带笑,见周絮低头饮酒的模样美如画,好奇问道:“你这样不是挺好看的吗?干嘛要易容成那副鬼样子啊?”
听了这话,周絮唇角也带了笑:“你怎么跟老温说话一个样子?”
老温?温客行?所以周絮已经在温客行面前卸下伪装了?不过周絮这话的意思是,温客行跟她一样都觉得周絮是个美人吗?那他的眼光倒还真不错,便笑着对周絮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长得这么好看,谁不喜欢呢?”
周絮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没下去过。真是的,活了快三十年,还是头一次一连被两个人叫美人,这种经历还真的挺神奇的。
司羽见周絮只喝酒不吃菜,便劝他:“再不合胃口也要吃点,你身上还有伤,不吃东西好的更慢。”
周絮停下酒杯:“你怎么知道?”
“我是医者啊。”司羽捏着筷子夹了一块藕放到周絮碗里,“我医术很好的,你要是想快点痊愈,我可以帮你啊。”
“多谢你的好意。”周絮婉拒了,他的伤他自己最清楚。
“好吧。”司羽也不失落,她的年纪太小,很多人都不会相信她有高超的医术,而周絮看起来只是面容苍白没什么血色,内力流转有些凝塞,估计也就是受了内伤,这是江湖中人常有的事儿。
与周絮一同吃完饭,见他戴上斗笠出去,司羽才知道中午是他在林中窥探,这样一来,司羽也不知他是不是在意张成岭身上的琉璃甲了,不过他跟温客行护送张成岭到太湖的一路上,有太多机会可以下手,既然那时不会做,以后多半也不会。但就算他们俩想要琉璃甲,那也没什么,江湖上多是追名逐利之人,她也是见惯了的。
第二日车队照常出发,刚过了晌午,高崇已经带着人到城外迎接了,见到了人,也不多说,就让赵敬等人下车骑马往城里赶,因为这是五湖盟内部的事,司羽没有立场掺和,便一个人坐在车里慢悠悠的进城。
因为是女客,司羽的住所就交给高崇的女儿高小怜来安排,高小怜是个性格温柔的女孩子,司羽与她交谈了几句,觉得还算投趣,便接受她的邀请住进她院子的东厢房。两人还没聊多久,就有侍女跑过来跟高小怜说清风剑派曹蔚宁有事找她,她一直负责处理岳阳派的这些琐事,见状只能致歉离去,与司羽相约下次再一同探讨医术。
高小怜过去了以后才知道是曹蔚宁带了自己的“朋友”过来,希望她给安排一下住处。他带的那位朋友叫顾湘,也是一位姑娘家,高小怜便把她安置在自己院子的西厢房,又道:“东厢房今天也住了一位女客,名叫司羽,是一名医者,她性情柔和,阿湘若是闲了可以去寻她作伴。”
“哦。”顾湘应了,却没有放在心上,然后又有侍女过来禀报,说是高盟主让高小怜准备祭拜的东西,高小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这个时候带张成岭去祭拜五湖碑,却也把东西一一备齐,通知父亲准备好了之后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这个时候,阿湘已经偷偷溜出岳阳派去给温客行报信了,所以高小怜回来就只看到司羽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煮茶。
“这是什么茶啊,这么苦。”高小怜尝了一口,小脸皱成一团。
司羽给她递了一块饴糖甜口:“新制的药茶,益气凝神,可能方子还要改良吧。”
“嗯,还是要加一些甘草为好。”高小怜放下茶杯,看着司羽一点也不被苦味影响,细品啄饮。
司羽喝完茶后便把茶杯收起来,用开水烫洗后放到杯架上晾着,见高小怜闲着看她洗茶具,便问她:“你的事情忙完了?”
高小怜答道:“嗯,爹爹要带成岭弟弟去祭拜五湖碑,东西我已经备齐了,弟子们已经带过去了。”
“五湖碑是在君山上吧?”司羽用帕子擦干净手指,“不过天色都这么晚了,高盟主怎么不选个黄道吉日再带成岭去祭拜啊?”
“我也不知道,这些事爹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