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闲暇却来寻我,可是想来听我讲故事?”
钟离先生走在前方,他对这里的一切的珍品都如数家珍,没有哪一家店主不对他笑脸相迎,虽然没有拉这个脸做生意的,但还是识货的顾客更得欢迎。
“可是觉得无趣了,是我考虑不周,小姐年岁尚小,是不太喜欢和这些老旧的死物呆在一起”他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带着我转了两个弯,去了另一条街。
不,您搞错了,我没有不喜欢,您讲故事很有趣,就是不要每讲完一件珍品,都要来一句账记往生堂,我又不敢再砍价,只能看着那一沓账单心痛。
胡堂主,我突然理解了你为什么每天都要千方百计地招揽客户了,你真的好辛苦啊!
还未深入,就能听见里面传来声调不一的啾啾鸣叫,再往前几步,道路两边依次排列放着几口大缸,一看,里面俱是颜色不一大小各异的金鱼,缸里巨大的石块上还叠趴着几只晒太阳的乌龟。
——钟离先生把我带花鸟市场来了。
“钟离先生,您可来了,您看看,我这画眉怎么样,它如今开口唱得可好了”。他一踏进这条街。就被店家拉走,要给他看自家的宝贝。
与古玩街一样,钟离先生在这里也受到了极大的欢迎,不,钟离先生不受欢迎才是很奇怪的事情吧。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认知在某一程度上得到了大幅更新,以至于出现了一些宕机现象。
而那漂亮的小精灵也不愧是老板的得意珍宝,黄色的小嘴一张,婉转多变的音色直叫得店里的鸟也跟着一起唱起来,百鸟齐鸣,热闹无比。
“怎么样,不错吧,这宝贝我可是打算今年请仙典仪上献给岩王爷,定能博得他老人家的欢心”老板对自己的画眉胸有成竹,信心满满。
您这画眉当然能博得帝君欢心了,我在心里腹诽,他老人家就在你面前听着你夸呢。
“既然如此,钟某倒不好夺人所爱了”钟离先生看起来倒是有些为不能买下它而惋惜,转而问问“胭棠小姐可有看中的鸟儿”。
我?我能看上什么鸟,想想我家小胖子,买回去给添猫粮吗?
不对,小胖子太胖了站起来都艰难,那倒是可以买一买。
我将店里的鸟都细细观察一圈,一时拿不定该买什么好。老板也不催促,在一旁给鸟儿添粮添水,他一边干活一边说:“姑娘可要仔细看,这鸟啊,它活的可跟那些死物不一样,讲究一个缘分,这跟您有缘的啊您买回去才养得住,没那个缘分的,买回去不是飞了就是死了,伤人也伤鸟啊。”
一只碧色笼子里的百灵吸引了我的注意,褐色的羽毛并不怎么起眼,但是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活泼无比,一开口叫声虽不如刚刚那只画眉动听,但也清脆非常。
似是看出我对这只鸟的钟爱,老板放下手中的伙计走了过来“姑娘好眼光,不愧是钟离先生带过来的人,这百灵鸟虽然唱得音色没画眉那么多变,但胜在一个脆字,您要真是喜欢,我给您个公道价”。
他这么一说,我反而犹豫了,倒不是怕价格高,而是我从没养过鸟,人家养得这么好,到我手上没几天就翘辫子了怎么办。
“老板,我这位朋友是个新手,您就别为难她了”钟离先生走过来为我解了围“百灵虽好,却也娇贵,我这位朋友,怕是买了回去也只怕是束之高阁,不会多加看顾,还是不要糟蹋老板心血了。”
我暗自点头同意,我从来没自己养活过什么东西,就是在须弥养的一些小家伙,也是小吉祥草王代为照看的。
“这对金山珍珠如何”钟离先生指了指角落的一个竹筐做的鸟窝“珍珠容易照顾,羽色艳丽,体形娇小玲珑,叫声细柔,平日里只需足够的水和食物就行了”。
钟离先生推荐,那自然是没有错的,我付钱买下了那一对画着红色腮红的鸟儿并十斤鸟粮,让老板送到家里去,因为买得多,老板又送了一对大眼睛吐泡泡的金鱼。
“先生好像很喜欢做凡人的生活”我看着他买东西,无论多贵眼睛眨都不眨,虽然脸上表情没太大变化,但是如果不开心怎么会买东西呢。
“是吗,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凡人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要有趣得多”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熙攘人群,嘴角还在笑,可是语气听起来却有着承重的悲伤感。
还未等我细思那一瞬间的感觉是什么,钟离先生指着路边一家酥酪店问我要不要来点。盛夏三伏,炽热无比,璃月港又面朝大海,更是炎热,的确该来些冰饮。不过,我看着钟离先生里一层外一层的,您是真的感觉不到热吗?
我和先生在凉棚下坐定,正在拿着菜单研究点什么,却听一道咬牙切齿得生意传来,让我猛然打了个哆嗦,如坠寒窖,抬头一看,原是胡堂主正在路对面死死的盯着我们,一只手上了护摩之杖燃起烈焰,另一只手捏着一沓快变形了的账单。
——她说:“我的好客卿,你可让我好找啊!”
钟离先生!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