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执着于斗争的武者回到他的同伴身边,一下子就被欢闹的气氛包围。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实在是过于引人注目,面对关怀的询问,他只是红着脸,摸着嘴角的伤说不要紧。
有熟悉他本性的长官看了看他的伤口,一眼就看出他又去挑起争斗了,不仅如此还没打赢。
没打赢就没打赢,不过,这小子脸红什么,莫非……
长官心里千回百转,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见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为首的姑娘手上仅仅是提着一瓶水火,可架势却像是携刀带剑,领着千军万马而来。
她“砰”地一声讲酒瓶搁在桌案上:“阿贾克斯,给我出来,你居然去找我们副官大人打架,我今天不喝趴你,我就不叫玛尔华。”
长官脑子里“嗡”地一下,他就知道阿贾克斯又去惹事了,但是他身为公鸡的部下和队长的新副官打架,不仅打输了还被对方的部下找上门来,这叫什么话。
一时之间,长官竟然不知道是先给阿贾克斯一棒槌好还是先去赔礼道歉好。
“哈,好啊,快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年轻人向来记吃不记打,很快又喧闹起来。
“看看这些愚蠢的家伙,连个无名小卒都敢拦住你的去路,露格尼亚,你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人偶双手环胸,高高在上地透过窗子俯视底下热火朝天的情景,对着身旁的整理沙盘的少女嘲讽。
“你若是想说怕我被人欺负就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斯卡拉姆齐。”露格尼亚在雪白的沙盘上插上棋子,作为队长的副官之一,这也是她的工作。
“呵,不必自作多情,我才没有关心你。”散兵双手环胸,转过头去,紫色的眼瞳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少女的袖口上。屋子里烧着壁炉,此刻她没有穿大氅,内里是一件和普通士兵们别无二致的军服,只是左手用来固定的袖扣不知道去哪了,袖口松散,碍眼得很。
“是是是,斯卡拉姆齐大人,”露格尼亚随手将垂到身前的头发拨弄回去,漫不经心地回答他:“您从不说谎,看见什么就说什么,绝对不是碍于脸面和自尊心拐着弯儿的问。”
她对散兵再了解不过,知道怎么样才能堵住他那张从来都说不出好话的嘴。
“你胆子越爱越大了露格尼亚,居然敢妄自揣测我的意思。”人偶嘴上依旧不饶人,可熟悉他的都知道,若是他真的不高兴了,早就疾声厉色地呵斥,哪里还会这样心平气和地同一个人讲话。
“尊贵的斯卡拉姆齐大人的心思,哪里是我能妄加揣测的,”露格尼亚朝他微微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只不过您浑身上下哪里是我没看过没摸过的,您要说什么,我再了解不过了。”
散兵苍白的脸上红晕一闪而过,涨红了耳朵,他颇有几分羞恼:“你一个女孩子,说这个怎么好意思。”
他还想再说几句,却被队长的传令员敲门打断。所有的将官都被召集,队长带回了前线最新的情报。
极夜之下,血腥的杀戮永不停止。天上是绚丽多彩的女神裙摆,地上是鲜血遍地的战场,这样的战斗要一直持续到冬令时结束太阳升起,在那之前,谁都不敢停下休息。
因为停下,意味着死亡。
阿贾克斯一往无前地冲在最前方,水刃收割一头又一头魔兽的性命,如今前线有两位执行官,战斗的压力降低了不少。但正因如此,他才更要奋勇杀敌,争抢更多的战斗机会。
“真是无趣。”苍白而美丽的人偶周围堆满了魔兽的尸体,在这个时候,即便是神造之物,也免不了沾上一点血腥。
露格尼亚在一旁的高处为他们掠阵,她链刃之下从不走空。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链刃带回的时候总要浇一些人满头血,以下方的人偶为最。
“露!格!尼!亚!”散兵咬牙切齿,别以为他没看出是故意的。
“嘘,别说话。”少女示意他安静,远方的地平线上。有融融暖阳缓缓升起,日车驱散黑夜,光明之下连雪都散发着金光。
“散兵,你看,太阳出来了。”
兽潮褪去,整理队伍返程安顿后,接下来的就是论功行赏。
广场上又堆满了柴火,可是庆祝的人数明显没有上一次那么多了。有人活着生不如死,有人冰雪之下马革裹尸,世事艰难,谁又能预料呢。
散兵作为执行官先行一步回到至冬宫,而露格尼亚作为队长的副官,会等到功绩清点完毕再同大部队一起返回。
羽毛笔坚硬的笔尖在一个人名上圈了一圈,这个人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留在边陲之地未免太过可惜,不如一起调回去。
当至冬宫前第一朵杜鹃开放的时候,露格尼亚终于等来了女皇召见的命令。
这里和离开的时候别无二致,女皇仍旧高高在上,问了一些边关的问题就让她回去了。在离开的时候,正好遇见前来拜见女皇的潘塔罗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