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真的好慢啊。”他伸头凑过来，闻闻嗅嗅像是检查主人是否在外撸猫的小狗。
我伸手推开他的脸，刚从牢里走了一遭，身上的味道可不好闻。
“弟弟送走了？”
“嗯。”他被按着脸，含糊不清地回答。
“你怎么没一起走，就不知道给自己也买张票吗？”我有些恨铁不成钢，明晃晃摆在面前的逃跑机会不珍惜，我又该找什么合理的理由放他出去。
“小姐，我们说好了的，你保护我，直到北国银行将我赎走。”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他们不要我，我就只能赖在你这里了。”
呼气，吸气，冷静。
这是个傻的，不能打，再打就更傻了。
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自己没长腿吗，他自己跑回至冬难不成我还要追上去吗？
就算他跑去北国银行不回来，我也只会去找潘塔罗涅，这样他不就自由了吗？
我若不是故意想放他走，何必提醒他带弟弟出去玩，还顺便报销了船费，这不是明示他离开吗？
看着他笑得一脸阳光明媚，我恍然大悟，这孩子莫不是没心眼，根本就没明白我的意思？
突然地，我竟然有些同情潘塔罗涅，他本可以不掏钱的，无奈同事转不过弯来，硬生生地将自己卖了。
快，让我们感谢潘塔罗涅先生。快说，谢谢潘塔罗涅先生的仗义疏财。
“小姐小姐，你不会想着不要我吧，不能啊，潘塔罗涅会付钱的。”他可怜兮兮地凑过来，生怕出门了再也回不去：“相信我，北国银行真的很有钱的。”
北国银行有钱是当然的，但是你不值钱了达达利亚。我叹气，他只怕还不知道他的全部身家都用来赔偿损耗了，即便是有剩余，也不够赎他这个人的。
谢天谢地，达达利亚松了口气，他还是能进门的，看来北国银行的消息还没传到这里，在被扫地出门之前，他得做些什么稳固一下地位。
至冬男儿，做什么都是出类拔萃的。达达利亚冲进厨房，亮出厨刀，磨刀霍霍向鱼虾。
从水里捞出一把头发抹上洗发水，长头发固然好看，但是打理起来也是很费神的，梳理它们会耗去不少研究时间，但总是舍不得剪。
洗去一身血腥与硝烟味，坐在庭院里擦头发的时候，看见达达利亚左顾右盼，偷偷摸摸地从厨房端了一盘什么东西出来。
倒不是怕他下毒，只是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候，难不成我短了他的吃食，让八尺男儿吃不饱肚子偷偷加餐？
不能吧，我记得，他今天早上出门前的吃了两个鸡蛋四个包子一碗面条，他干什么去了，这么快就饿了。
心情复杂。
尤其他把那盘东西端到我面前来时，心情就更复杂了。
炸得焦黄卷曲的虾和鱿鱼，或许是诸武皆通的缘故，刀工相当漂亮，虾线清理得一干二净，鱿鱼被片出了花。
很好看，很细致。只可惜，刚刚的拷问让我现在没有心情吃东西。
我顶着毛巾，用眼神示意他，现在是吃东西的时候吗？
“我知道了，”他迅速接收信号，将盘子放到一旁：“先擦头发再吃饭，不然会感冒的。”
摸着柔软的发丝，他突然想起了今天人群里的惊鸿一瞥，阳光下的头发像是被风吹动的水面，就连颜色，都像是随风摇摆的荷叶一般。
听说人生在初夏，名字是初夏的花，颜色也像。
他走了神，不自觉地用力了些，手被轻轻地拍了一下，发现手里的头发被紧紧地攥着，头发的主人已经转头用目光谴责他。
“小姐，头发要擦干，不然会感冒的。”他一本正经为自己辩解，一定是刚刚的穿堂风吹得太温柔，才会让他神思不属。
“不，你误会了，你没有弄疼我，”我用眼神示意他往后看，胖猫已经快要挪到碗边了。
“胖猫，不许动我的虾！”达达利亚跳起来，丢开手里的头发，如饿虎扑食般抓住猫的肚子。
“你这只猫休想吃我为小姐准备的食物，就凭你，是绝对没有我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