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位朋友告诉我,不可偏信神明,不可轻信神明。从前我不理解,还和他大吵一架。
如今看来,他才是对的。
和钟离先生一样,艾尔海森是很冷静的人;但是和钟离先生不一样的一点是,如果我坚持,他会为我调整计划更改方案,而钟离先生不会。
也许这就是我确定祂对我没有多余感情的原因之一,毕竟偏爱这东西很明显,就像是黑夜里的夜泊石,怎么藏都藏不住。
我并非不知事的孩子,我在枫丹的时候,就受到过许多堪称狂热的追求。即便是在至冬那段狼狈不堪的时间里,借由身份向我示好妄图收拢我为金丝雀的也不在少数。他们的伪装各不相同,可唯有一点能够确定,他们看我的眼神从来都算不上清白。
而钟离先生……很长一段时间我会认为在我身边的是一台须弥最新研发的人声点读机。
——能自主进食并且会花很多钱的那种。
我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摸摸小姑娘柔软的发顶:“与其喜欢钟离先生,你还不如喜欢降魔大圣呢。”
荧被热水蒸烫得粉嫩的脸从耳朵根红到了头顶,她强撑着辩解道:“我和魈没什么,只是接委托的时候遇到过他几次。”
我用一种咏叹调的口吻重复她的话:“哦,只是遇到过几次,绝对不是你想见他才坚持要走雪路回望舒客栈。”
金色的小兔子羞恼地把头埋进水里,不肯理我了。
喜欢降魔大圣好啊,降魔大圣仙法高强,且羽类忠贞,认定一人绝不更改,情爱上,定然事事以你为先。两人都是长生种,日后不为寿数所扰,且仙人不通凡俗,亦不必担心离去之时有不轨之人介入。
比喜欢摩拉克斯要好得多。
起码你是他的唯一,而不是任何事都比你重要。
璃月比你重要,璃月的人比你重要,璃月的事也比你重要。
你是给自己找爱情,不是给自己找个天天盯着工作的老板。
小兔子吐出一串水泡,很快憋不住浮了上来。她游到池边,往嘴里塞了一口甜瓜恢复体力,含糊不清地说:“男人太危险,还是赚摩拉让我快乐。”
“那我有个赚摩拉的路子,你要不要来试一试?”
小兔子耷拉下来的耳朵翘起,她讨好地将装有水果的托盘放在水面上推过来,“快说快说,有什么赚钱的方法。”
“你是旅行者,是要走遍七国之人,注定卷入各色纷争,”我卖了个关子,果不其然看到小兔子气鼓鼓的脸颊,“无数尚未被开发的遗迹故址等待着你,世界等待着你的脚步去丈量。”
“快说正经的!”
“好吧,我想买下你手上所有的遗迹地址,一座三百万,有遗迹内照片的翻三倍,有清晰地图的十倍。”
啊,傻掉了呢。
趁她不注意,坏心眼地戳她腮帮子。
三百万摩拉,荧恍惚间觉得自己泡的不是温泉,是摩拉的铸造池啊。有地图就翻十倍,那就是三千万!
财神爷啊,那可是三千万!
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多摩拉,这等好事现在不答应明天可不一定就有了,她赶紧捧起美人姐姐的手:“我干,我马上就干。”
旅行者马不停蹄地从浴池里爬起来,擦头发穿衣服,她今天不画她个十张八张的她就不是旅行者。
看着她火急火燎的背影,我笑着摇头,跑那么快作什么,我又不会跑,连裙子的系带都来不及系上,当心一会儿摔跤。
落雪无声,四下静谧,时光悠悠,随着落雪一起飞过。
荧第二天起来,除却眼下一片青黑,哪里也看不出来她一晚上没睡,此等刻苦勤奋有我当年在教令院挑灯夜读的风范。
只是公子路过了时候疑惑地问了一句:这是被谁打了,眼圈乌漆嘛黑的,要不要他去打回来;结果被小派蒙追着打了一路,差点没保住头发。
她用不惯毛笔和宣纸,画图用的是铅笔和硬卡,即便如此,也能看出一手好工笔。
“如果不是知道你要寻找血亲,我都想留下你专门画图了。”我这样感叹道,虽然不如妙论派的学者们专业,但条理清楚,公整俨然,对一个新手来说,已是难得。
“凝光也说过,要给旅行者在总务司安排一个职位。”派蒙往嘴里塞了一个小汤包,含糊不清地说道。
“荧的才能,放在总务司实再是埋没了。总务司的雇员,要是花一半以上的精力放在人情交际上,会妨碍工作进度。”我摇头否决了这个决议,专业的人才,她们的时间可不是用来废话的。
荧悄悄地打了个哈欠,一晚上没睡对她来说影响不大。不过屋子里实在是太暖和,东西又太好吃,瞌睡虫不知不觉就爬上来了。
“东西我看过了,”我向她表示赞许:“吃完早餐和我去研究院支摩拉吧。”
一听见有摩拉收,小派蒙比荧本人还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