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永不背叛的,只有利益。
面对一个只有理性的人,利益,真是个捆束他的好东西。
危险的实验、珍惜的材料、被明令禁止流通的实体书籍,我们在灰色地带游走,涉猎一切不被教令院允许的事物。
当然,风纪官的追查是免不了的,要如何洗清嫌疑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多数情况下,会由艾尔海森转移风纪官视线,为我争取时间去处理掉所有不该出现的东西。
次数一多,便是最没有经验的风纪官也能看出些许端倪,于是我们调整方案改变措施,改为贿赂三十人团的干部。
如果没有人举报并配合调查,便是风纪官也难凭捕风捉影来断定罪孽,因此逍遥快活了好一段时间。
——直到好兄弟赛诺接任了大风纪官,碍于情分不得不安分一点。
想起过往,不禁有些唏嘘,一切融洽的关系都建立在利益之上,当利益链断裂,才能从切口处看见事物本来的面貌。
教令院内,找我进行论文课题交易的学生不在少数,但这么明目张胆地找来质问论文内容的,还是绝无仅有。
无他,一切有价值的论文都会被录入虚空,作为教令院的私有财产保存,自然不可能让它出现在一般学者的借阅范围中。
看着昔日故友,我微不可察地叹气,被卸磨杀驴了还毫无所觉。卿当真美丽,但却愚蠢。
当初我选中她,不也正是看中了她容易掌控吗。一个出身学术家庭,却没什么天赋的学生,不甘心失去教令院的资源,便只能用父母亲族的人脉关系交易课题,稳固自己的地位。
而只要让她尝到一点甜头,一传十十传百,我便有了无数可以交换利益的“盟友”。
我所付出的,只不过是几个无伤大雅的课题作者名称罢了。
“这样,你想明白了吗,艾尔海森和你,本质上的差别是他可以不需要我,但是你不行,没有我代笔你寸步难行,还不明白吗?”
“从我离开须弥起,你有几篇论文过审,有几个项目被批准,其中剽窃多少抄袭多少你心里没点数吗?”
厉声责问如夜雨惊雷唤回了女人的神智,塞瑞娜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为什么论文都是代笔,却只有她一人前来,连一向关切她的老师都不再阻拦。
她分明,已经成为了弃子。
“风纪官……风纪官。”女人慌张地站起身,环顾四周,寻找风纪官的身影。
“奥摩斯港没那么多风纪官,但是有多少人听到你们说的话,那可就没人知道了。”身穿教令院服饰的女人从一旁的桌子走过来,深色头发和小麦色肌肤都彰显了她并非雨林的出身。
“塞塔蕾,你怎么会在这里!”塞瑞娜惊慌失措,她来时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害怕。
“作为大贤者的助手,前来和摇光星大人商议事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倒是塞瑞娜小姐,您的课题长久以来建树平平,原来根源出自这里。”
“请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塞瑞娜小姐,这点事情还不至于让我向大贤者禀报,比起这种该让风纪官操心的小事,还是影响整个须弥的事情更让大贤者烦忧。”
塞塔蕾说着,转过身将手放在胸前微微欠身行礼:“摇光星大人,大贤者同意了您的请求,具体的合作事宜还需要等到回须弥城之后才能详细告知。”
再往后的话,便不是塞瑞娜一个普通学者能听的了,她迅速告辞,看她落荒而逃的速度,想必在会安分守己一段时日。
“不愧是大贤者,这么快就摆平了其余几位,如此迅速地达到目的,想必是付出了不少代价。”
听到这句话,方才还气定神闲的沙漠学者顿时变了脸色,有些愤愤不平:“多亏了摇光星大人,璃月研究院的学者们可是搅得教令院不得安生,有不少学者都在抱怨呢。”
“那也是没办法的,谁还没几个亲朋好友呢,研究院难得批假,他们回家自然要多‘探望’的。”
我故意咬重了两个字,暗示她研究员们的行为并非是我本意,只不过教令院的规矩苛杂繁复,研究资金又很难批得下来,两相比较自然会有落差。
当你看见从前一起求学的同门已功成名就衣锦还乡,自己仍旧寂寂无名,连温饱都成问题,又如何甘心。
教令院的学者就像是被驯化的生活在圈里的羊群,一代又一代的舒适生活已经麻痹了他们的神经,陡然接触到强烈的刺激心态失衡,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我佯装好奇地问这位助理小姐:“塞塔蕾小姐是沙漠出身吧,对洽谈的商务计划有什么看法吗,毕竟关系到你的家乡,应该有许多的意见想要提吧。”
“很抱歉,我对自己的家乡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并不期待它有什么改变,无论发生了什么,沙漠人的生活都一如既往,请您不要抱有过高的期望。”
考虑到对面坐着的,是未来整个须弥的金主,塞塔